安远局促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件事比他想象的要难太多了。
直到颜明川转过身去开门,他和顾城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那扇门之后时,才有一股力量促使着他哆哆嗦嗦说出了口:“董事长。。。。。我求你。。。救救我姐姐。。。求你。。。。”
闻言,颜明川脚步一顿,接着又像什么都没听到。
门马上就要关上,安远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然扑过去,硬生生的把自己从门缝里挤进去。
“你找死啊,安远!”
顾城真正的动了火,一把揪起安远的衣服拖得他整个人只有脚尖还在地上。
安远死命的挣扎,喘着粗气,还不忘断断续续的哽咽:“过去的事情都是我不好,和我姐姐没关系,是我自作多情,害了大家,我该死。。。。。”
颜明川看着这乱糟糟的场面,突然感觉有些滑稽。
他轻笑了一声,朝顾城挥了挥手,示意他松手,安远便顺理成章的跌在地板上。
这使他身上本就不怎么体面的西服更加皱巴巴了,看起来分外狼狈。
“你这些话听起来倒没什么诚意,既然知道自作多情,现在又要来管别人的闲事吗?”
“我。。。。”
安远惶恐的瞪大着眼睛,所有的话噎在嗓子眼。
声音顿时弱下去几个调子,他喃喃:“我姐姐。。。她是被骗的。。。。沈如海那个骗子。。。”
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像一条狗一样爬过去,颜明川没有后退,冷冷的看着自己的裤腿被他扯住。
“她也是受害者。。。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折磨自己,她走不出来了,姐夫,你昨天见过的不是吗?我姐姐到现在都还不愿意相信夕月已经。。。。救救她,救救她。。。我什么都愿意做。。。”
这几个月里,安远已经学到了,尊严,是一种可悲的东西。
这副姿态确实低到了尘埃里,可颜明川还是毫不留情的拉开自己和安远的距离。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她是她,我是我,安家怎么样现在已经和我没有半分钱的关系,且不论这些事情,安远,你就是这么求人的?”
顾城哼了两声,走过来,鄙夷道:“这算什么,现在这狗东西脸都不要了,上个月为了个二十万的单子就能跪下来给人敬酒,人家合作商后来到处吹牛,这笑话闹得把盛景的脸都丢完了。”
安远闪烁着眼睛看着地面,一滴滴硕大的眼泪悄无声息的融入毛绒绒的地毯里。
颜明川眨了眨眼睛,他端坐在沙发上:“你父亲是这样教你的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安远,那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顾城还憋着些话没说,但是想到安书志,只得尽力把情绪压回去。
安远颤巍巍的动着苍白的嘴唇,无力的垂下头。
颜明川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回答,他向顾城使了个眼色,顾城立马心领意会,一只手单拎着安远拖在地上丢了出去。
颜明川也跟了出去,他看着跟条死鱼没什么区别的安远:“安家没落了,安然也只不过怀恋过去比较安稳的日子,人就是有这么贱,其实夕月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只不过是一个象征罢了。”
“不。。不是这样的。。。”安远努力的想要反驳。
只可惜颜明川没给他这个机会,留给他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一切重归寂静。
办公室里,当门一关上,就难以听到外面的动静,颜明川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泰然自若的就董事会的事项与顾城展开讨论,期间顾城偷偷观察他的脸色,一点异样都没有。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就像一片树叶掉进大海里,没激起半点波澜。
顾城走后,也一直没有其他人来打扰他,颜明川也乐得自在,拣过堆积了有些时日的报纸翻看起来。
不过,在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又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苏晓晴眼睛红肿,抿着嘴唇站在办公桌前,她带来一个消息。
“出事了,安然在医院门口被人捅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