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要怎么办?虽说那也是为了他好,但当时确实分得很干净了,连分手费都给了,这三年一点纠缠都没有,怎么想都可以算是我要事业不要他。”盛厘压低声音,转身一抬眼就见圆圆满脸恍惚地从露台出来,看见她眼睛都亮了,她走过去,又低声说了句,“我要是说自己后悔,那岂不是,犯贱么?”
盛厘声音很小,圆圆没怎么听清。
等她走近,圆圆打着眼色,才小心翼翼地指指露台,用嘴型说:“余驰……”
盛厘心跳骤停,第一反应是:跑,赶紧跑,当自己没上来过。
一分钟前,圆圆在房里听到露台有人碰掉了东西,以为是盛厘上来了,就抱着条毯子出去。看清露台上的人,整个人都懵了,那个人盯着桌上的零食筐,微微发愣。
他转头看向圆圆,低声问:“这里有人了?”
零食筐里放着的,都是盛厘喜欢吃的,他记得很清楚,他还给她买过。
圆圆第一反应就是跑,想去通风报信,然后她真的就跑了。
露台灯没开,柔和的灯光从圆圆半敞着的房门透出来,分割出一道明暗分界线,余驰手抄在兜里,从昏暗的露台走出来,深深地看向盛厘。
盛厘手机贴在耳边,周思暖说什么她已经听不太清了,低声说:“晚点再跟你说。”
她利落地挂断电话,暗自深吸了口气,坦然自若地走过去,站在余驰面前,笑盈盈道:“好巧啊,你也来这儿放松?”
“嗯。”余驰低头看着她,轻笑了声,“要我走吗?”
“不用,这是公共区域,又不是我房间。”盛厘挑眉,“还是你先来的,你要打电话吗?要我回避吗?要的话,我就先走了。”
余驰冷冷地看着她:“不用。”
空气静默几秒。
“那就好。”盛厘抱着剧本越过他,按开墙边的开关,柔和的灯光照亮露台,她在沙发椅上坐下,翻开剧本,“我呆半小时就走。”
余驰目光在腕表上瞥了眼,往回走了两步,背倚着护栏点了跟烟,他紧紧盯着盛厘。三年多过去,她模样没怎么变,但以前很少穿红色这种艳丽的颜色,在这个节目上却经常穿红裙。她皮肤本就很白,头发乌黑柔软,红色长裙衬得她皮肤更白嫩,连五官都明艳张扬了几分,更有女人味了。
盛厘如坐针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直接走不合适也太怂,她想着随便扯几句再走,便转头看向余驰:“徐漾的合约是你帮解决的吧?”
余驰收敛目光,嗯了声。
“我都不知道你会弹吉他。”盛厘捏着剧本,“唱歌也不错。”
余驰冷不丁道:“姐姐不知道的事多着呢。”
怎么突然又叫“姐姐”了?今天还一直喊厘厘姐呢。盛厘突然感觉呆不下了,她佯装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转身面向他,微笑道:“恭喜你入围最佳男主角,我觉得你机会很大,下次见面估计在颁奖典礼上了,到时候真拿到影帝了,记者肯定都围着你,我就先提前祝福你了。”
余驰眼神骤然变冷,他死死地盯着她。
盛厘呼吸一窒,保持微笑:“我先回去睡了,你自便。”
说完,她转身离开。
只闻脚步声紧追而来,她心跳快到嗓子眼,不过两秒钟,一条手臂横在了她面前,她惊得剧本都掉了。啪——他手掌撑在墙壁上,正好压在开关上,把灯关了。
露台瞬间陷入昏暗,连风都静止了,只听闻自己急促的呼吸。
盛厘心跳狂乱地盯着横在她眼前的手臂,余驰往前一步,贴近她,紧绷而压抑地问:“姐姐,就这么不想跟我呆在一块儿吗?”他瞥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才八分五十六秒。”
盛厘此刻心跳得极快,连脑子都有些缺氧了,她发懵地看向他的手腕,抬头看他漆黑的眼,徒劳地挤出一个微笑:“怎么会?我就不能真的想回去睡觉?”
余驰低头,垂眸冷冰地盯着她,冷声问:“姐姐,你后悔过吗?”
跟我分手,你后悔过吗?
盛厘愣住了,不知是被他的目光冻住了,还是被他的声音给冷到了,她蓦地清醒过来,此刻要是示弱,大概会被嘲笑吧?你看你把我甩了,我现在爆红了,你是不是后悔了呢?
“没有。”盛厘抬头看他。
余驰盯着她看了许久,半晌,他手垂下,弯腰捡起地上的剧本。
目光在封面上停留了两秒,他把剧本塞给她,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连背影都透着冷漠。
盛厘抱着剧本在原地愣了几秒,走出去看到一脸欲哭的圆圆,笑着摸了一把她的圆脸:“没事儿,姐姐给你找个新姐夫,保证不比余驰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