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陆仁打算坐起来。
陆仁才稍稍动了动身子,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滑下了一点,他低头看去,勉强认出自己身上的这块稍浅一点的阴影是白逐往日穿着的大衣。
“你醒了?”白逐说话的声音欣喜里带着后怕,小心翼翼地把陆仁扶起来。
“我……咳咳!”陆仁一开口就发现自己嗓子哑得不成样子。
“你先别急着说话。”白逐想要抚上陆仁脖子上的伤痕,但是指尖快要触及时又猛地缩了回去,只低声道,“你喉咙伤到了,最近不要说太多话。”
陆仁都没用手碰自己的脖子,只稍微扭头就感觉到火辣辣的疼。
他不太能想到脖子上的伤此时是怎样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以韩柳那想要把自己掐死的手劲,恐怕脖子已经紫了。
想到韩柳,陆仁缓了好一会儿,勉强出声:“……韩柳呢?”
白逐抿了抿唇,看上去很不想听见这个名字,最后没好气地说:“死了。”
陆仁:“……?”
韩柳一直死着。
白逐很不爽地说得详细了一些:“鬼魂消失了,这里好像是有投胎这个概念的,那就算投胎去了吧。”
陆仁有点懵。
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陆仁抓着白逐的肩膀在黑暗中细细地看,好像没有受伤的地方。
韩柳会那么好说话吗?
陆仁当即站起来想要去找个有灯的地方。
白逐伸出手拉住了他,又把陆仁拽回台阶上坐下,解释道:“我在楼上听到了些动静……对不起,赶来得太晚了。”
陆仁摇了摇头。
韩柳发难令人猝不及防,又瞬间让自己失去了抵抗能力,算算他看到那道光的时间白逐过来其实挺快的了。
“我听到了你们的一些对话。”白逐说,“曾歌的信在我身上。”
陆仁微微睁大了眼睛。
白逐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似乎对自己私下里带走曾歌的信十分不好意思:“你上次看完信就失魂落魄的,扔在值班室看都没再看一眼……放在那儿我怕丢了,又怕什么时候你又想要那份信,就收在了身上。”
白逐说着从滑落到地上的大衣口袋里把
那只熟悉的信封拿出来:“我一直放在口袋里,韩柳消失时没把信拿走,我就又放了回去。”
那封信被白逐递到了陆仁手中,陆仁想起曾歌,心情有些复杂。
突然间,陆仁想起了无比重要的一件事。他急急开口道:“钥匙……”
他声音一旦抬高便撕扯着受伤的声带,钻心般疼,白逐忙捂住了陆仁的嘴,又按了按他的手让他稍安勿躁。
“钥匙在那里。”白逐说着指向一个地方。
陆仁看见白逐拿起那块砖头按了不知哪里,砖头便又亮起来,光往身前照去,只见一把造型古朴精美的钥匙就静静躺在距离他们两级台阶的地方。
白逐说:“韩柳把钥匙从自己的心脏处挖出来,然后就扔在那了。”
陆仁有些茫然地轻声道:“……这该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