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文辉拍打着额头,心说,金镇果然是极难对付的。
热情、周到,积极响应,喝的有来有往,就是真交情一点没聊到。
他去了一小院,小院内有一对老夫妻,旧仆几个。
有一貌美女子迎出来:“爷来了?”
卢文辉歪在榻上,看向这女子:“你说的对,之前所谋划的,怕是不成。”
这女子叫黄蕊儿,原是一歌女。后被善心人收养,那善心人还是正经的举人之家,当做女儿一般养着。
琴棋书画无所不教!
卢文辉叹气,看着眼前的黄蕊都觉得可惜:“你是时运不济!宫中每年都进人,本打算送你去甄贵妃身边……可那几年,你未曾长开!等长开了,宫里情势已变,奈何?本打算给你寻你如意郎君,可惜呀,那人你攀不上。”
精心调|教的黄蕊能刻意逢迎,小意奉承,她是难得绝色,可若与郡主那般的女子比……不输在容貌上,而是输……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儿’上!
“而今,东宫进人亦难。”卢文辉就道:“……富贵烜赫人家,不缺美人。”见识也多,“如你这般,难施展。”
见过世面的男人很难被女子左右!那位骏马出身寒门,履历干净清白,以为他会过不了外面的美人关,谁知道他连家里的那道关都出不来。
黄蕊儿心中一颤,高处错过了,次之用不上,那岂不是无用?
她低头笑了一下,“妾并非无用之人!”
“哦?”何用?卢文辉用扇子挑起她的下巴:“留你在身边……”他摇头,“你是卢家费心养出来的,你学了什么,爷尽知!虚情假意用到骗爷身上……爷会觉得索然无味。反倒是别的女子,至纯至性更能得爷的欢心。”
黄蕊儿不避开,低声道:“蕊儿知道新知府即将上任,因此,为爷去打探过。”
卢文辉收了手,端坐着:“葫芦庙!爷已经打探过了。”
“但爷可知……甄士隐家有一丫头,名唤娇杏。”黄蕊儿说着,便拍了手,有一个二十许岁的女子被带了出来,倒也算是有几分姿色。
卢文辉看了黄蕊一眼,以目询问:何意?
“此女知道新知府旧事!”
卢文辉挑起眉头,笑了笑。
于是,贾雨村乘船南下,眼看将至姑苏,夜里投宿在码头上,巧遇一对年迈夫妻带着孙女以及旧仆,有码头恶霸欺辱老人家,对女眷欲行不轨。那女子贞烈异常,投了河。
贾雨村唬了一跳,才要遣人去救,却见一船娘投身入河,将女子救了上来。
他又忙派了下属去震慑恶霸,救了这对老夫妻。
对方年迈,一口一个恩公。
他这才知道,这夫妻本是扬州人士,因儿子夫妻早丧,这才带着孙女回姑苏。儿子乃是举人,可惜寿数不长。
“书香门第,败落若此。老儿一死不足惜,只可惜我那孙女,才将将十六岁而已!守丧误了花信,这又……命呀!命呀!倒不如就这么去了……也罢了。”
夜半三更,他听到声响,披衣而起,就见一白衣女子披散着长发站于甲板之上。他走出去:“小姐何故想不开?”
那女子扭过头来,当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就见她打量了自己几眼,然后凄然一笑,扭过脸去,喃喃的道:“此人虽落魄,然气度斐然,倒是个轩昂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