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湖还需得画舫。
卢家的画舫有三层,华丽非常,船上应有尽有。
四爷和桐桐被请到画舫上,卢家这位奶奶陪着桐桐上了画舫二楼。二楼视野更好,满池翠绿,风吹过,绿海翻浪,惊水鸟无数,这景致是真好。
桐桐凭栏而立,远眺湖面,笑道:“四时景不同!再过些日子,满池待放荷花……”
“应是如此了。”
卢文辉的夫人姓金,乃是西宁王府庶房庶女。而金家与西宁王府联宗,那些年一直依托西宁王府。这两年金家再未给王府分润银子,那边也没有追问。
背后如何不得而知,面上还是和善的。
金氏请桐桐入席:“郡主请坐。”
“荷叶酒。”卢文辉给四爷斟酒,“您品品,如何?”
四爷斜靠在椅背上,手里一把折扇轻轻的摇着,看着面前的琉璃杯中的酒水,瞧着竟是水汪汪的翡翠,他端起来闻了闻,而后才轻抿了一口:“入口清冷,回味却缥缈,好酒!”
卢文辉便笑了起来:“金大人说好酒,那必是好酒。”
说着,也跟着坐下,“说起来,跟金大人真不是外人。从甄家论,姑表之亲,骨肉至亲。”
是说礼法上,属于姻亲。
“拙荆姓金,出身西宁王府,跟金大人乃是同族。论起来,你我该是郎舅。”
四爷就笑,跟卢文辉碰了一个:“在下焉能不知与卢家的关系?只是案子中涉及了卢宝荣,他又因我查案而死,此事一直哽在我心里……”
“莫要如此!莫要如此。”卢文辉一脸的惭色,“该惭愧的是卢家!家大业大,宗族大。金大人不是外人,咱也不说外道话。您就说说,哪门哪户里不出几个不屑子孙?
如卢宝荣之流,早该有人整治!卢家少一祸患,也是救了卢氏家族。那样的东西,不定会给家族招来多大的祸患!此事,卢家上下感激不尽,如何会怪罪?”
四爷又跟卢宝荣碰了一下:“早知如此,该早日亲近才是!”
“原也并非是疏远王府!”桐桐端着荷花露,跟金氏挨着说话,“实是当日涉及东宫,又有侧妃为此而死,如何能知宫中何意?正因为亲近,才要远着王府些。”
金氏:“……”这些个话,你敢说我不敢听呐。
“知道的,说这金家还算晓得事理,知道祸要独担,福要共享;那不知道的,指不定怎么说金家忘恩负义,小门小户之家,到底了少了些见识。自以为有了些依仗,便猖狂了起来。”
桐桐说着就叹气:“这些话不用出门,在家尽知。老太太亦是心中惶恐,就怕被人误会了去!我才说了,既是骨肉至亲,当体谅其难,必不至于误会至此;若非骨肉者,所思所想,与咱们何干?”
金氏:“……”我是那家中嘴拙的!可饶是我娘家也有那口灿莲花的,也不及郡主这般……这般的……会讲道理的人。
而且,那些背后说金家的话,她都怀疑被郡主给听去了。
桐桐又说起了甄家:“……并非不愿意亲近,而是不知如何亲近!旧事皆忘,丧礼时只那么数天,头疼欲裂,请了两位钦差身边的太医给诊治,竟是觉得搬离甄家与病情有益处。
如此这般,回姑苏还大病一场。太后娘娘让礼部官员送了信来,千叮咛万嘱咐,不叫再见故人,就怕响起过往,又头疼。
便是与亲人相互惦记,可你知我,我知你,彼此知境况。若两厢皆好,心中自可安!见又如何,不见又如何?彼此安好便是好。”
金氏:“……”实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她给郡主又捧上糕点:您吃点吧!把嘴占上。
四爷则玩的文雅多了,读书人嘛,卢文辉还有举人功名,难得出来,远离案牍劳形,不谈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