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只开了盏色调很浅的壁灯,这一角很暗,有路灯的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影影绰绰。
两人之间是寂寥一般的沉默。
苏暮的眼睫没由来颤动了两下,她垂眼,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冷白修长的手。
布料和体温熨帖,他的下颚贴着她的发顶,轻擦过她皮肤,一切都清晰可察。
太近了。
她觉得这是谢朝言无意的动作,最起码,该是不小心的。
然而她偏过头,却碰到男人温热的下颚线,和她脸颊擦过,苏暮心慌,立马又转了回去。
“您、您……”您了半天没说出个什么。
她想说您能不能先松手。
然而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因为太怕了,她压根不知道谢朝言这举动是个什么意思。
或者说其实没什么意思,意义已经很明显了,她就是不敢信,没反应过来。
“其实这张照片放在这,本来没什么含义的。”他慢慢把照片放回了笔记本里,就着这个姿势,手从她身前伸出,放回笔记本上。
苏暮心快跳了两拍,眼睁睁看着他缓慢的动作。
“也不过是张照片罢了,对吗。”
“……是。”她回。
“可是暮暮,当我今天做出这样的事时,这就不仅仅是一张照片而已,你懂吗。”
他这声暮暮叫得很亲昵,像是早已习惯一般,即使在苏暮听来很陌生。
她都不知道她和谢朝言什么时候这般熟了。
如果之前苏暮一直觉得他很好,人畜无害,那么现在就压根不确定自己之前的认知。
“我不懂。”
她说:“我真的没看到什么,或者你可以就当没发生过行吗,我就当不知道。”
谢朝言不置可否的低笑了声。
他指尖抚着笔记本的边缘页,一页页地轻翻,视线垂着,像是思考她这话的可行性。
然而哪有可能。
当不知道,怕是他今天要是真当不知道让她走了,转眼她就躲他远远的,或者往后把他当什么豺狼猛虎的避着。
他也不知道该说这小姑娘是天真还是精明,倒知道用这种话来哄他。
“其实我真的没那么好哄的,这话你要是对谢予说,或许他会很天真地信你
,但是在我这儿没用。”
苏暮的心尖随着他语气淡漫的话轻颤了下。
“我不想,至少现在不想。”
不想什么?
这种时候好像问已经没什么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