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师、杜佳还有全程围观秀儿骚操作的安书杰终于不用再忍,疯狂大笑出声。
安书杰捂着肚子摸摸绡绡的头:“秀儿别三日,当戳目相待。”
哈哈哈,简直闪瞎他的钛合金狗眼。
秀儿小朋友鼓着小脸把他的手打掉,一大一小打闹起来。
杜佳看着两人,想到还没上来的杜母,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
刚才的场景,安书杰也能猜到几分前因后果,他挠挠头,小心翼翼道:“我去楼下看看吧,可能是东西太多,她们端不动。”
杜佳扯扯嘴角,笑容有些讥讽:“麻烦你了小安,我妈要是不上来,你就告诉她人走了,别演了。”
安书杰:“……”
他实在不知该不该应,讪笑两声,一溜烟儿跑下楼。
绡绡看着杜佳难看的脸色,放弃在此时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杜母等人很快上来,绡绡发现老人的脸上有些心虚,有些不满,更多的是茫然和忧伤。
母女俩的视线撞上,没有激烈的火花,像是两摊沼泽,黑沉压抑,吞没时也寂静无声。
顾景怡和林壮壮在楼下呆了很久,估计也发现一些不对,这餐饭没有人说话,大家沉默而又迅速地吃完,下午直接回家。
大人们缩在房间里上网,绡绡和林壮壮玩他们在商场里买的桌游。
杜佳进屋后去厨房煮了一碗面,端出来放在杜母面前。
杜母愣了一下,抬头看她,杜佳没什么表情,把另一只手的筷子递给她:“吃吧,中午你都没怎么动过。”
事实上杜母压根就没吃,咖啡厅的食物在她眼里就是昂贵的代名词,她根本不会碰。
杜母接过筷子,杜佳在她对面坐下,母女俩相对而坐,没有人说话,像是两尊雕像。
不知过了多久,杜佳哑着嗓子问:“您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杜母吃面的动作一顿,缓慢抬起头看向杜佳,母女俩对视着,谁都不肯让,最后杜母先别开视线,干巴巴地问:“有什么好说的?你们过几天就走了,行李收拾好了没?还有壮壮……”
“妈!”杜佳忍无可忍,低吼出声,带着明显的哭腔。
“你为什么和黄姨背着我安排相亲?我说过多少次,我现在不想结婚,你为什么不能听听我的话?你为什么和别人一起糟践你女儿?”
“看我活得舒服,你难受是不是?”
泪水如泉涌一般,杜佳不是爱哭的人,曾经因为时间不充足,没有考上梦想学校时她没哭;大学每天忙于打工赚钱,满身疲惫时她没哭;被壮壮爸爸背叛,捉奸在床时,她也没哭过。
可是不哭不代表不累,杜母的行为就像压在她身上的最后一颗草,让这个坚韧的女人再也无法忍耐。
最亲近的人才最清楚怎么伤害对方最疼。
杜母被杜佳最后一句话震在原地,她猛地高举起手,剧烈地颤抖着,却颓然落下。
她们母女是一样的人,不擅长对亲近的人表达自己的想法,多年的生活重担压在这个女人身上,早让她失去了叫苦的能力。
杜母张了几次嘴,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里,她捂住脸,哽咽的声音从指缝中流出,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一句:
“我是为你好。”
杜佳嘶吼出声:“为我好,为我好,我看你是为你自己面子好!”
她一抹脸跑回屋中,重重摔上门。
摄影师躲在角落的“小房子”里,小小的客厅空荡荡的,杜母在原地呆坐着,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两个小时,她佝偻着背,低头把那碗凉透、坨了的面,一口口吃完。
晚饭时母女两人表面恢复正常,只是彼此之间几乎零交流,中午那场争吵大家都听到了,因此没有一个人出声。
快睡觉时,绡绡穿着睡衣跑出来喝水。
安书杰作为唯一一个男性,客厅的沙发是他这几天的主要住宿地,晚上九点正是懒宅的活跃高峰期,正拿着手机和朋友双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