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生气,你反而得向他多贴近一些。
你主动凑近他悬在空中的手掌,小心翼翼地用脸颊去蹭他的指节,像是想要撬开坚硬的蚌壳,吮吸甜美的汁液那样,眷恋地、执着地。
——它明明之前以掌心温柔地摸过你的。
“我想让您开心一点的。”
“可我只会这种办法,您送了我一根手指,所以我也想……”
正如他说不理解“你在想什么?”,你那糊涂的大脑同样无法揣测宿傩的真实想法,你只是不断回忆他曾说过的话语,然后努力践行。
如果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他的“爱”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到头来你好像又在反过来怪他了。
以无奈又可怜地语气主动诉说心意,你隔着一层泪水同眼前的男人对视。
“您一生我的气,我就难过得没有办法。”
“我已经很努力了,能不能不要凶我,而是抱抱我?”
【您明明都知道的,我“爱”您啊。】
宿傩垂下眼眸耐性地倾听你的辩解。他全程不发一语,只在听清你的请求时,意味不明地复述你的愿望,发出了一声低笑:
“拥抱你啊。”
他笑着从你的双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掌,将它穿过你的长发,抚上你脆弱的脖颈,最终托住你的脑后。另一只手则从肩头滑下,沿着手臂的曲线,落在你的腰上,构成一个亲密而倦怠的拥抱。
“说的这么委屈……我难道百年前没有抱过你么?”
“你想要的仅仅是这种拥抱么?如果这样就能满足的话,你也不至于直接逃走了。”
“你这双手到底用来拥抱还是用来掠夺的呢?”
“总喜欢说些自己也没法理解的东西,你这个骗子。”
少年将脸颊埋入你的脖颈,他呼吸着你发间的气味,自鼻尖溢出的叹息沉重而无可奈何。
这样的动作令人想到了四魂之玉失效的前一夜。
如果拥抱了就想要亲吻,想要更深的接触,想要永远的承诺,可以原谅你所有悲叹的温柔。
这种要求贪婪又过分,因为知道根本得到不到所以很快就会放开,无从诉说的愿望几乎让人感到难过了。
“我没有,我明明是……”
没有理会你细若蚊呐的解释,枕在你肩上的宿傩侧过了脖子。
以手掌托住你垂在身侧的指尖,他打量了一会儿你那苍白的手掌,然后聚集咒力施展了藏在第三根手指中的术式:
“对,对,你是个好孩子。”
“算了……就为你那可怜又拼命的样子,给你一朵吧。”
落在手掌上的是一朵小小的椿花。
鲜红的花瓣、嫩黄的蕊。
百年前曾从枝头垂落的它缓慢地舒展开娇艳的花瓣,开到荼蘼后,化为细碎的光斑融进了你的手掌里。
在宿傩被封印后,长久的苦难熬成了漆黑的毒汁,它钻进你的心里,刻入你的指尖,化为墨色的指甲一次又一次提醒你的失败和无用。
如今又在这个男人回来之后,变成了最初的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