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过来,或许是奉命来说服宋问。只是,探出了口风,就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
如果宋问是他,多厚的脸皮,也能开得了口。
若是能救千万人,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他不愿意为难宋问,却不知道,走一条弯路,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一直不出声的林唯衍皱着眉毛,纠结问道:“你真的不答应他吗?你缺钱吗?”
“出钱的方式有千千万万种。能帮到别人,我是很高兴。可是。”宋问回过身说,“今天张兆旭来过了,我就不乐意了。”
“那怎么办?”林唯衍措词片刻,开口劝说:“虽然我也时常和你赌气,但是我从来不因为赌气误了大事。”
宋问闻言惊道:“哟!你还跟我赌过气?”
林唯衍:“……”
于是林唯衍跟她展示了一下什么叫赌气,他起身走开了。
第二天,第三天,宋问都准时守在茶楼里。
雨势稍稍小了一些,偶尔下场细雨,大半都是阴云。就是湿气太重,呆着觉得很是沉闷。
孟为也来找过她,和她聊了些当下的境况。只是他知道的不如李洵的多,想得也不如李洵深。他的烦恼不大一样。
两人坐在茶楼最角落的位置,这里风小。孟为扭捏着在椅子上磨蹭,试探道:“先生,您看,我想作为随行官员,跟着去押送稻米。”
宋问趴在桌上,审视着他:“你?”
孟为小心道:“……我。”
宋问一个大喘气,点头赞同:“还挺合适。”
孟为受宠若惊,激动道:“真的吗先生?先生您这样觉得?”
宋问抽出扇子拍他的手:“放开。”
孟为先生大喜,紧跟着又是大悲:“唉,我想去也轮不到我。我父亲带不了我。”
宋问笑道:“这是什么意思?谁父亲带他去了?”
孟为:“丁有铭啊!他父亲已经确认了能带他去。”
宋问点头。
毕竟工部右丞,负责水利,是工部最拿得出手的技术人员。若是他要去,那朝廷肯定是乐见其成的。
宋问说:“其实河南道那边很危险。先不说何时会发水,百姓情绪不好安抚,就容易出乱子。功绩轮不到你们这些小辈,罪责肯定就担在你们身上了。”
孟为天生容易让人亲近,比起那些官员的疏远来,的确更为合适。而且这是他们第一次做实事,照孟为那心性,想来非常期待。其他的事,算不了什么。
果不其然,孟为道:“这算什么?千难万险,也是要去的呀。”
宋问轻笑点头。
旁边那桌人道:“宋先生,不如您和我们讲讲,这治理黄河水患,究竟都有什么问题,又应该怎么做?”
一众人跟着起哄。
他们来这茶楼,正是因为关心这水患的事。因为有一批商人,刚从河南赶至长安,正就在这里,也想知道这长安的安排。
宋问笑道:“各尽其职罢了。”
“说说吧,先生。”
“是啊,先生讲课吧。反正您也过来了,不如还是授课吧。”
“先生大才,做厨子实在可惜。”
他们这边吵闹,张兆旭带人从门口走进来。
茶楼里安静了片刻,皆望向门口。
张兆旭清清嗓子,问道:“你们掌柜的今日回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