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云深书院的卷子都扫了一眼,抬手叫道:“陛下,这云深书院分明是投机取巧呀!这几篇文章做得颇为神似。”
云深学子听他所言,却是无动于衷。只道他逃不了宋问一骂了。
宋问轻笑一声,走出列道:“不过是行文相似而已。不同的人做出来,自然是不同的文章。先生根本没有细看,就下了这样的论断,不妥吧?这可是太子临时出的题,还是您觉得有何不公之处?”
博士放下卷子道:“优也不优在学子。或者,你敢不敢将更早的课业拿出来比对比对?”
“优不在学子,那是优在什么?”宋问朝他走近道,“国子监,为何为天下学子所向往?不正是因为国子监师资雄厚,执教者皆为高官名士,常人仰视不及。是以每每出英杰之辈,也并不稀奇。”
博士:“你这是何意?”
“所谓先生,不正是该教学子如何作文,如何做人,如何做事吗?”宋问道,“的确优不在学子,该是优在先生。所谓,有教无类。这不也是各凭本事嘛?”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好大的口气!
如此直白的说,国子监的先生,都不如她?
宋问看见他们的眼神,悠悠举手道:“可不是我说的,我只是顺着这位先生的话说的。不然先生方才是为何意呢?”
“哦!”宋问拍着手掌道,“宋某倒是有些好奇,为何这太学生徒,竟然一个也没过试?是否,稀奇了些?”
众人这没吐出来的凉气,又紧跟着再吸了回去。
竟然问得如此直白?她当真不怕得罪这些人吗?
宋问自然是不怕的。学生都考完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你这是何意!你休得在此胡言乱语,混淆视听。”太学博士指着她道,“科考的题目,是我太学押题押中了,不是你想的那些什么!”
“是了。只许你们押题,却不许我们规范行文?”宋问纠着眉毛问道,“入朝为官,莫非靠的是运气吗?”
“够了!”唐贽一声怒喝,拍桌站起道:“这卷子,是朕亲笔批阅的。谁人还敢再有异议?莫非是连朕也要怀疑?”
还要丢脸要哪里去?赢不得还要输不起?
唐贽气急,直接下台离去。
众人弯腰行礼,目送他走出大门。
宋问抬起头,便看见唐清远临到门前回头,朝她微微一颔首。
陛下一走,这贡院里就安静了。
宋问看了诸人一眼,一扇子拍在手心,对着自己的学子们道:“走!”
数日后,科考榜贴正式公示。
这排名一出,长安骤然间沸腾。
其余人都看不进眼里。
由陛下钦点的进士,云深学子共有七人。
莫说是七人,就是一人,也够云深书院傲视长安。
那考生可都是二十多岁,初出茅庐的青年呐!云深如何能霸占七个?
云深真真是名扬天下,恐怕,还要名留青史了。
而在此之上,那便是宋问。
那七名学子的先生,那位早便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宋问。
一时间,街头巷尾闲聊话谈中,都离不开四个字——云深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