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问低头摸着指甲,用他的话堵回去:“你那么聪明,你自己猜啊。”
“稀罕?”唐霈霖不屑道,“这京城局势,我倒是也知道三分。怎么会猜不出来?”
京城有两位皇子,但陛下亲儿只有一个。陛下立场明确,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站位问题。
于群臣来说,唐毅已是毫无希望。无兵无权无人脉,不值得提防。
唐霈霖起身,面向窗外:“至今还在纠结殿下身份,非要置他于死地,只有知晓当年实情的人。”
宋问:“什么实情?”
“他想杀殿下,何尝又不想杀我?我回来,连谁会要我的命都不知道吗?”唐霈霖视线飘向远处,“能下如此狠手,不择手段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正坐在皇城之中,是天下之主。
还有一个,道是算尽天下机关的国师,张曦云。
远处,阳光刺破窗格,照在一人身上。
张曦云睁开眼,推开眼前的公文,冷声道:“再去。狼狗也敢在主人面前狂吠?有多少本事,够他忤逆?”
侍卫抱拳道:“是。”
唐霈霖没能等到唐毅解禁。
不过一个晚上,金吾卫便按捺不住,差人来谈。
客栈的掌柜站在一旁,瑟瑟发抖。此处几乎被金吾卫严密包围。
唐霈霖从楼上下来,冷哼一声,脚步踩得极响。那木阶还发出咯吱的响声。
“怎么,也要关本公子的禁闭了?”唐霈霖走到大堂中间,直接踹翻了一张椅子:“坐。”
金吾卫垂首,抱拳道:“世子不要误会,末将只是循例查问。陛下明明已经给世子赐了京城的别院,世子好端端的大宅不住,却来这里住一间破屋?”
唐霈霖:“我乐意,我癖好异于常人不成吗?怎么,金吾卫连这个都管了?你们京城可真是不一样啊。”
金吾卫:“世子是于别院有何不满吗?”
唐霈霖在大堂里走来走去,拂袖道:“是大有不满!”
金吾卫对着他抱拳:“请世子明言,末将可以向上禀报。”
唐霈霖直白的说:“离三殿下的府邸太远!我就喜欢住这里,怎么了?”
金吾卫眼神微飘,问道:“世子,这是何意?”
唐霈霖说:“怎么这是何意?我初来京城,就认识一个三殿下与一个太子殿下。如今太子遇刺,我们三人被活活拆了,我在京城有多无聊。来找找朋友也不行吗?”
金吾卫对他的话斟酌片刻。
他如此坦荡的说来找唐毅,他们也毫无办法。便道:“世子,您要住在这里,末将的确无权插手。只是,您的侍卫未免站得太远,就不合情理。宵禁之后,闲杂人等不可在街上随意走动。末将纵是有心,也无力帮衬。”
“明白了,你直说便是。”唐霈霖终于坐下,一手放在桌上,手掌轻拍,叹道:“我在岭南的时候,出行一次,人还要更多。如今我还是带我自己的人,你却不许我有排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