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隐忍那么多年,心里有数,不至于和他们起什么冲突。要偷就任他们偷,如今他被关了禁闭,陛下正在气头上,忍忍就过去了。就是夜半惊魂,遭人窥觑,就很不舒服了。
宋问不知道,对方到底想要什么。自世子进京之后,这步调明显急了。
也该让他们踢踢铁板才是,不然都不知道什么叫收敛。
小五问:“去报案行不行?这官府不管吗?就说是在王府外面看见了鬼祟的人影,叫官府的人多注意一些。”
“县衙哪有那么多人手啊?又怎么可能为了唐毅的事如此费心?落难凤凰不如鸡啊,新来的县令,明哲保身还差不多,不落井下石已经是很好了。”宋问敲着扇子道,“如今朝廷也很是混乱。刑部尚书被检举,刑部侍郎又了那样的丑闻。接连两位重臣落马,朝廷必当谨慎选任,而太多人虎视眈眈。刑部内乱不停,根本无暇分身。而大理寺人手不足,金吾卫又动机不纯。你就是报便所有官署,如今也没人管得了这事。”
小五听她一分析,张着嘴感慨道:“天——呐。”
他们还是第一次清晰认识到,唐毅这处境的尴尬。
宋问:“殿下怎么说?”
林唯衍:“他说不用担心,随他们去。过几天就好了。”
小五敬佩道:“三殿下真是好定力啊。若是我知道半夜总有人在家里进进出出的,还在枕头便来来去去的,还如何能安睡?”
宋问点头道:“那是!三殿下什么时候怕过贼啊?”
林唯衍问:“所以,是没事吗?”
宋问摇摇头。
对方暂时不敢在王府行凶,往后就不好说了。算不准他们的底线是哪里,也算不准某些惟恐天下不乱的人。
王府无人看守,实在是太过危险。
“还有一个人。”宋问站起来,对着半空画了个圆,深沉道:“他的难弟。”
难弟抱胸坐在她对面,楼下是嘈杂的叫卖声,桌上正在烧着热水,旁边摆了茶叶。
唐霈霖听她说完,看了看茶水,又看了看她,然后又扭头看了眼窗外。皱眉道:“我当你差人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原来是麻烦事。三殿下府中遭劫,与我何关?我何苦淌这趟混水?”
“这么多事,都是你进京之后才发生的,怎么会和你无关?就算和你无关,你也肯定知道内情,岂能不管?”宋问端起沸水,冲泡茶叶,然后倒了:“来人越来越胆大,要是达不成自己的目的,铤而走险,也未必没有可能。唇亡齿寒,到时候,你又该怎么办?”
唐霈霖道:“他就算是唇,那也是裂唇。我还得靠自己牙口好。”
“……”宋问将茶壶往桌上重重一敲,腾出指着他,严厉批评说:“够了啊!别总欺负人三殿下!少玩儿这些虚的,心里有什么打算,自己清楚。我虽然不知道,可不代表我看不出来。”
唐霈霖:“那你又为何对他的事情如此关心?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宋问想了想,说道:“我是一个在努力反柯南的人。”
唐霈霖听不懂了,不和她做无谓争辩,哼道:“养痈成患。现在,不过是来去疾了而已。”
宋问抱胸:“患我知道,可这痈又是指什么?”
唐霈霖斜睨她:“你不是很聪明吗?你那么聪明你自己猜去。”
宋问道:“你得意什么?你知道的比我多,也不见得多厉害嘛。”
唐霈霖吐出口气,说实话道:“我如今自己也是寸步难行。白马寺走水一事,我更没讨得好。你要我怎么去帮三殿下?”
“一个破碎的你,却可以拯救一个粉碎的他。”宋问一笑,朝他勾勾手指:“附耳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怎么知道的?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伏笔了。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