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温蕙能听出他对离开战场的遗憾,和对赵王的向往。他显然纵然有权势,心中始终都有遗憾失落的。
“四哥。”她道,“以后多跟我说说你以前的事吧,我都想听听。”
霍决心中快乐,张嘴差点想说也想听温蕙以前的事,幸好还有脑子,及时刹住了。
小安正好过来,唤他们:“人到得差不多了,就等嫂嫂了。”
晚宴开完,霍府里又开夜宴。
晚宴是官场敛财的手段,夜宴人不多,都是监察院有头脸的人。夜宴才是真正给温蕙庆生。
温蕙一到场,气氛就热烈起来了。
因她今日穿了和霍决一模一样的蟒袍曳撒。只霍决的是黑色的,她是红色的。
自古玄熏二色,便是主搭。玄色是贵重之色,熏色是喜庆之色,富贵吉庆,正合该他们二人穿起来。
且温蕙没穿什么大衫霞帔之类的,穿的是曳撒,利落飒爽地一走进来,大家便觉得:果然是我们监察院的都督夫人!
霍决的兄弟们,大多跟温蕙试过身手了,晓得她厉害。
酒过三巡,除了霍决自己,余人都吃了酒。没有外人,都是自家人,便不拘谨,便试起身手来。
霍决使人抬了许多东西来,珠玉宝石、宝剑宝刀都有,做彩头。气氛热火朝天。
温蕙恍惚,跟霍决说:“从前军堡里就这样。”
霍决道:“是啊。一袋米,一袋面,大家便吃奶的力都使出来了。”
温蕙笑:“可不是嘛,再来两尺尺头,家里有媳妇闺女的就都上台了。”
两人肩膀挨着肩膀说笑,霍决递过酒:“喜欢就多喝点。”
温蕙又喝了几盅,看着院子里众人热火朝天,她眼睛越来越亮。
一个使枪的赢了,得了彩头,又要比下一场。
温蕙哪还忍得住,掷了酒杯:“我来!”
大家轰然叫好:“嫂子来,嫂子来!”
他们以棍代枪,棍子一头沾了白粉,戳到身上就是一个白点,代表中枪了。
一轮缠斗下来,温蕙跃退收枪:“你死了。”
大家一看,那人心口处几个白点叠在了一起。
轰然喝彩。
温蕙酒意上来,枪杆抡了一圈:“下一个!”
小安叉腰:“啧。”
霍决笑看了他一眼。
小安道:“看我作甚。”
霍决道:“看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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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正要高兴,霍决道:“酸好看酸好看的。”
小安气死,仰头一碗酒灌下去,抹抹嘴:“我就不服。我也日日练功,就怎么追不上嫂嫂。”
“有些事强求不得。”霍决道,“当年我过去青州订亲,我岳母跟我说过,甄家代代都有一两个根骨好的。上一代是我岳母和你嫂嫂的一位舅舅。哪知道到了这一代,甄家没有了。竟只有你嫂嫂。你嫂嫂告诉我,幸好下一代又有了好根骨。”
霍决原是带笑说的,说着说着,脸上的笑意渐渐却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