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还在睡。”
“开始退热了。”
“已经退热了。”
“无恙了。”
陆府里,银线从内室里出来,说了一句:“已退热了,无恙了。”
得了一句“已无恙”的宁菲菲,腿差点软了。
当着这姨娘的面,眼泪都下来了,更咽道:“幸好无事,否则我怎么跟夫君交待……”
妈妈安慰她:“这也不是你的错,谁料到有人存了坏心呢。唉,这些外面采买来的,果然不能叫人放心。”
银线看她模样,明白陆璠这继母不是个坏人。今日的事实在离奇,夏青家的被人下了药,也是高热,唤都唤不醒。大夫给看过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毒,试着给开了祛毒的汤方。
丫鬟们给硬灌下去,夏青家的呕出来,人才醒过来。
银线问:“要报官吗?”
妈妈道:“内宅的事,事关声誉,不能随便报官。先报给翰林,由翰林决定报不报官。”
宁菲菲垂着头,许久,点头同意。
妈妈出去了。
此时天刚亮,城门一开,陆家和监察院的快马都往玉泉离宫飞奔而去。
皇帝在离宫办公,权贵们都在西郊避暑,每日里往返京城与玉泉山的快马不知道有多少趟。
他两家的快马夹在其中,一点也不显眼。
次间里只剩下宁菲菲和银线,宁菲菲的眼泪又落下来。
“向姨娘……”她抬起眼,“真的不是我。”
银线默然,道:“夫人得与翰林说。”
宁菲菲泪如雨下,抹抹眼泪,道:“我看看大姑娘。”
银线撩开帘子,宁菲菲进入了内室。
这是陆璠的卧室,十分私密的地方。
和陆璠成为了继母女之后,宁菲菲为了表示亲爱,来这个院子看过陆璠一次,陆璠在东次间的宴息室有模有样的接待她。那时候还觉得,跟这个漂亮的继女相处,十分轻松愉快呢。
今日她是头一回到陆璠的卧室里来。
前头进来过两次,都慌乱,没仔细看。这会儿陆璠无恙了,她看过了陆璠,摸过她额头,放下帐子,才打量了一眼这房间。
床头挂着一幅画。
一个执枪的女子。少女模样,就和宁菲菲如今差不多的年纪。
宁菲菲顿了顿,轻声问:“这是……?”
银线道:“是我们家姑娘。”
宁菲菲凝目片刻,离开了。她熬了一宿,此时天亮了,实在撑不住,回房睡了。
同样,温蕙也是熬了一宿熬到天亮,听到这句“已无恙”,也是人有虚脱之感。
秦城道:“夫人休息一下吧。”
温蕙点点头,问:“盯着小郡主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