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从来都不缺少那些见风使舵的小人,院子里来了府中各色的人,不管他们的内心是如何,但至少面上是和善友好的,但沈青白疲于应付,种种事都交给了沈逸,他就只顾着偷闲。
但尽管如此,他还见到一位旧人,是那个段黎明的好友嘉黏。
彼时的嘉黏正跟在沈相的后面往正堂走。
沈青白路过时,刚好撞见了。
沈相似乎是有意无意的给他介绍一些府内府外的私事和人脉,作何打算他心里也有底。
而经过沈相的介绍他才知道,嘉黏就是今年的状元郎,才华正茂,如今正与丞相府交好,隐隐有站队的意思。
沈青白和嘉黏打了一个正面,似乎两人都没想到过这么巧。
“见过沈少爷。”
嘉黏抢在沈青白说话之前先开了口,语气倒是有点焦急。
“嗯。”
“你们见过?”
沈相眼神来回在两人身上游离。
见状,沈青白淡淡开口回复。
“见过几面,沈逸总是喜欢吃雪花铺的糕点,我有带着人去过几次,也有幸见过几次嘉大人的面。”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沈少爷和我一样都喜欢吃糕点呢,原来是舍弟啊。”
“哈哈哈,你们倒是有缘。”
“父亲,逸儿找我,我就先下去了。”
“行,去吧。”
沈青白并没有拆穿什么,也没有多说什么。
至于第三年的冬日,那就更热闹了,但他此时他的院子却不是任何人都能进的。
毕竟跟在沈相后面两年,自己手中也逐渐有了不被人看见的势力和野心。
所有和他相处过的人只要提起他,就会说,沈青白啊,他就是越来越老奸巨猾了,看人的表情似乎都是一样的,都是在把你看成一件有价值的物品,把人分为三六九等。
在他那没有绝对的朋友,只有绝对的利益。
而府里的人也称他和沈相越来越像了。
今天是冬日的尾巴,夜已深,而沈青白还坐在屋子里的桌案前,自己手捧着暖炉暖手,一边漫不经心的拨弄暖炉上的金色流苏穗子,一边不经意的抬头去看门外漫天飘扬的风雪。
屋子的门并没有关,风呼呼的往屋内吹,沈青白就穿着单薄的里衣神情漠然的坐着一动不动。
“夫人,天冷。”
身后有人手拿着前些日有人送过来的雪貂,给沈青白披上了。
“知道了。”
沈青白伸手拢了拢衣服,继而继续拨弄手中的暖炉。
终于门外有人进来了。
“主子,都清理干净了。”
“行,下去吧,你们也早点休息。”
沈青白抬起头看了眼跪着身着一身黑衣的人,让他先下去了。
待人都走后,他就站起了身,朝门外走去,身后的人就跟在沈青白后面,一起走到了院子里。
天上的雪还在下,地上的血也还在往下渗。
他既然身为沈相的儿子,自然也会接手一些沈相所做过的那些事情,这是符合了他的心意,但同时也是加大了他身边的危险程度。
人前他是受人敬仰的丞相之子,人后他是被万人唾骂的佞臣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