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浔一愣,缓缓转头看向李沛桓。
“桓儿,是你!”
李沛桓显然如坐针毡,双手紧攥着龙袍,面上倒是冰冷从容:“舅父,你别怪我。”他的表情不容置喙,“有她在,你永远糊涂着,忘了自己的身份和职责。”
“我忘了?”谢浔怒不可遏,“该给你的太平天下,我没有给你吗?”
李沛桓猛地攥紧龙椅:“舅父若真想给外甥一个太平天下,就不该让北夷败而未亡!”他抬手将奄奄一息的裴玄霜一指,“都是因为她,全是因为她!舅父,恕外甥留不得她!”
“好……好……真是我的好外甥!”
谢浔咬牙冷笑,转过脸,一把抱起裴玄霜:“你别害怕,我会救你的。”
裴玄霜不由得又呕出两口血:“不、不必了。”她软绵绵道,“我……愿意如此……”
谢浔浑身失力,险些跪在地上。
“你就舍得?”他不忍地问。
“舍得。”她残忍地答。
谢浔抱着裴玄霜愣了许久,直至从她嘴角渗出的血打湿了他的衣袖,方才跳上下属牵来的马匹,奔向太医院。
可惜,任马儿奔跑的如何快,裴玄霜的身子还是一点一点了硬了去,凉了去。
前往太医院的路格外漫长。
明明清风明月,星河灿烂,微风习习,可谢浔却觉得很冷,非常非常的冷。他的心绝望而悲戚着,除此以外,他感受不到任何情绪。
“玄霜,你挺住,我一定会救你回来,一定会。”
“玄霜,以前是我混蛋,是我不对,是我对不起你,我早就知道错了,我认错,求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求你留在我身边,不要舍弃我……”
“玄霜,我在哀求,祈求,你听到了吗?”
“玄霜?”
他一遍遍叫着裴玄霜的名字,即便裴玄霜从来不回复他。
谢浔心脏痛得发紧,手不听话的乱颤,双腿用力夹着马肚,恨不得立刻飞到太医院。
他不敢去看裴玄霜的脸,只在心中一遍遍回想她或哭或笑,或嗔或喜的样子。
她不会死,绝不会死。
“驾!”他驾马呼喊,“玄霜,你不能死!本王不准许你死!”
裴玄霜紧闭双眼靠在谢浔怀里,也不知有没有听到他的话。
她安静的如同头顶的星空,面上似乎镀上了一层银霜。
谢浔忽然间就慌了。
他惊慌失措的摔下马背,抱着裴玄霜迎向被蓝枫拽出太医院的院判大人:“太医!”他几乎要跪在院判面前,“你替本王救回她!”
院判一脸僵色,皱着眉看向谢浔怀中的女人:“请王爷将王妃送入太医院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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