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人,何大人,近来身体养好了没?那东西戒掉了吗?”
趁着会场现场唱票计票,高翰文在空置的后台拉家常。
“别叫大人了,我们也就一落魄平民,不,也就是一般良民。”郑泌昌还有意客套
只见何茂才开门见山问了一句,“高大人,那福寿膏之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或者就是你策划的?”
“老何,你瞎说什么?这拄拐棍了也不能少说两句?”郑泌昌着急地呵斥到。
“是的,但主谋已经归天了。何大人还不能消气?”高翰文坦诚地回答了这个问题,直接就把嘉靖给卖了。死人的用处果然还是不小的。
一听主谋归天了,郑泌昌、何茂才也知道所有的怨念都没有意义了。难道还能去刨了嘉靖的皇陵不成。
“过去的都过去了,想想曾经淳安建德两县遭灾的难民,我们两兄弟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天道造化了。沾上这东西,也是我两自己经不住考验。读圣人一辈子了,临到执行却是哪儿哪儿都是岔子。”
郑泌昌在一边一半劝诫何茂才一半感叹自己人生到。
“我也不是生气。算了,我刚刚就是生气。现在说清楚了,念头通达了。
高大人,你也是我们孩子老师,以后可不能客气,喊我们老何老郑就行。
我跟老郑已经是黄土埋脖子的人了,只是还有点不甘心。虽然我两在台湾宣慰司也没干多少正事,但两年里毕竟开垦出了八万亩良田,再往南还有一处平原,开垦出来怕是百万亩良田不止。
那可是一年两熟甚至三熟的良田。朝廷如今说放弃就放弃了。我们两兄弟一生难得干一件正事,却被朝廷如此荒废了。不甘心啊,想着你这边还有没有门路跟天子提一提。”
何大没那么多三翻四抖铺垫关系的花花肠子,直接就把自己的不甘心说了出来。
“也不怕你笑话,要是能够给大明新增百万亩两熟三熟的良田,我两功劳不就是比当朝的高阁老开垦辽东还大了?起码也是不世之功了。他还靡费朝廷几十万两银子呢,我们几乎都是自己出钱的”说道自己出钱,郑泌昌刚刚接过的话头又不好意思说了。
哪里是自己出钱,那是福寿膏出钱的。两人没少在那里私自种植贩卖给大明沿海士绅。回收的钱,也只能是借贷给农民、准确的说是流放犯与难民,开垦土地。两年八万亩,真真是不小的事业。现在整个台弯大多数人还欠着郑泌昌何茂才二人的银子呢。
只能是由于来钱太容易,而且也不方便运回大陆被其他人眼红盯着,两人自然懒得像内地搞九出十三归,也就百分之十的年利息,在台弯本地利滚利了。但跟内地比起来,已经约等于白送。
没想到如今一旦撤了宣慰司,朝廷的官兵一走,这些人要是翻脸无情,不还钱怎么办?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两人盘算着自己的小心思,只是一个劲地说良田可惜。
“再不济,还可以多收好些田税呢,现在开放浙江,正是要粮的时候。装船海运南入杭州湾,北入天津,不正是解了朝廷燃眉之急吗?”何茂才这缺心眼生怕高翰文想不到这个优点,赶紧提了一嘴。生怕逃难流放到台弯的人过久了不交皇粮国税的好日子,忘了还欠朝廷的恩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