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付蓉很是同情祁晓穗,想要帮帮她的忙。
另一边,祁晓穗躺在炕上,也是迟迟未能入睡。
想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她觉得无比惊险。
只差一点,她的孩子就要没了。
若不是因为许广华与付蓉,她一个人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之下哪想得到去借拖拉机,哪想得到赶去镇医院。
祁晓穗不是第一次感觉到无力。
她想着,若是陈大福还在就好了。
若是他还在,自己就不会这么彷徨。
不自觉之间,她又想到了许广华。
这是她在村子里见过的最有担当的男人。
他不惹事,但也从不会怕事,不管是遇到危机关头,又或是在他的母亲出手欺负他的妻子儿女时,他都能不慌不忙地解决问题。
他那结实的肩膀,是她需要的。
祁晓穗心乱如麻,在炕上翻了个身,将已经安睡的丫丫抱紧。
她用冰凉的鼻子轻轻抵着丫丫的脸,小声问:“丫丫,你说娘该怎么办?”
……
嗒嗒睡得香香甜甜的,直到第二天太阳快晒屁股了,才被付蓉喊醒。
她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不愿意起来,撒着娇说:“娘,嗒嗒好累啊。”
付蓉失笑:
“嗒嗒说要跟娘和哥哥一起去学校的,忘记啦?”
付蓉将嗒嗒抱起来,搓搓她的脸蛋让她清醒一些,又连忙去拿衣服给她换上。
每天清晨醒来,都是付蓉最忙的时候,为了让孩子多睡一会儿,她得和许广华尽快做好早饭,又得整理许年的书包,就跟打仗似的。
嗒嗒虽然很困,可还是乖乖地说:“娘,我自己穿吧。”
付蓉将衣服放下,便连忙去灶间给许广华帮忙。
昨天一家子都没睡好,大半夜的,嗒嗒在踏踏实实进入梦想,许年也是如此。
许年要上课,这也没办法,可嗒嗒明明是能够在田埂里跟小伙伴们疯跑的年纪,却也要跟着她到处奔波,付蓉是不忍心的。
但婆家人不帮手,娘家人又离得远,孩子若是不跟着她出门,在家就没饭吃,她怎么能放心呢?
“嗒嗒,赶快去洗脸。”许年进了屋,领着嗒嗒去打水。
嗒嗒刚睡醒,动作特别慢,小脑袋瓜子也转不动,可怜巴巴地跟着哥哥,恨不得原地躺下,再睡一个回笼觉。
许年给她抹了一把脸,又帮她倒了淡盐水漱口,还不忘说道:“爹做了大红薯!”
大红薯……
是那个香香甜甜的大红薯吗?
嗒嗒一下子精神起来。
说也奇怪,过去在许家老宅的时候,嗒嗒经常吃红薯粥,可那粥煮得稀,用勺子搅好一会儿也尝不到红薯味儿,她便对此兴趣缺缺。
但现在,一个完完整整的红薯摆在她面前,她就稀罕了。
红薯甜甜的,又软又糯,一口吃下去,舌尖都在起舞,嗒嗒笑眯眯地尝着,摇头晃脑的样子,几乎要唱起歌儿。
付蓉不由笑了:“赶紧的,吃完要出发了。”
嗒嗒不喜欢和哥哥姐姐们坐在一个课堂里念书,可跟着哥哥赶路,却是很有意思的。
他们兄妹俩跟在娘的屁股后头,一个长腿迈得很快,一个小短腿三步并作两步,还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使得这清晨都变得格外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