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继后愕然,惊吓之余站起身:“你这是要将哀家遣到护国寺去不能回长安?”
谢缚辞转身,眼底寒凉看她:“太后不是最爱操心别人的事吗?为百姓祈福可是行善积德的好事,护国寺更是个好地方,想必太后在那会更加自在。”
他不是在说笑,是认真的,且很显然,这次被遣送到护国寺,兴许这生都回不了长安了。
崔继后整个人顿时失去了以往的端庄贵气,无力地坐了下来。
到底是自己的姨母,且实际上,她并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谢缚辞心有不忍,轻声劝道:“姨母,您半辈子为了崔氏,为了朕的母后,为何您就不能为自己活一次?”
为自己活一次?崔继后面上浮起悲凉。
倘若不是长姐薨逝,兴许她早已嫁给了那个男人为妻,又怎会伺候了薄情寡义的先帝十几年。
她摇了摇头,轻声道:“瑾澜,你真的变了很多。”
谢缚辞微楞。
崔继后抬起脸来,淡淡笑了:“护国寺是不是有什么在等哀家?”
“按照你以往的性子,绝不会多此一举说这句话。”
谢缚辞再没多言,只交代了几句让她保重的话便转身出了永寿宫。
望着他离去的挺拔身影,恍惚间仿佛与当年那个,决然离开长安的小少年的单薄背影重叠。
崔继后眼角渐渐浮起泪意。
不知何时,当年那孤身只影的瑾澜也有了拼命想守护的家人,他会为了他在乎的人铲除一切难题。
时间转眼流逝,正值盛夏,夜风夹杂着热气,距崔继后启程前往护国寺已有月余。
姜沐璃得知了崔继后这件事后,本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后听谢缚辞的说法,又不免有点动容。
庭院虫鸣阵阵,树影婆娑。
夜里纳凉间,谢缚辞着单薄白色长衫,衣襟松散拥着怀中的女子抱怨:“缘缘这阵子时常往郑府跑,是不是忘了,你已经是朕的皇后了。”
姜沐璃嫌热,总忍不住想要推开他,“我祖父年龄大了,我作为小辈自然要多去看看他才行,也是给我父亲尽一些孝道,陛下连这都管吗?”
谢缚辞不悦道:“白日也就算了,为何还要郑府留宿?有几夜朕处理完政务回寝殿都没看见你人。”
说起这个,姜沐璃连忙想起来,眉眼弯弯与他打着商量:“要不,我便在郑府再多住一阵时日好了,过几日再将舒舒带去见他曾外祖。”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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