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站在酒店后的胡同里,整条胡同空荡荡的,破旧的自行车挤在路边,隔很远才会有一盏路灯,且灯光昏黄,显得整个胡同很冷清。
而她裹着羽绒服蹲在那里,她面前是几只流浪猫。
即便她一直在低头看猫,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贺年年。
那一瞬间他有点生气、有点庆幸、又有种劫后余生的害怕。
贺年年正蹲在路边百无聊赖地喂猫,忽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酒精让她的反应有点迟缓,还不等她抬起头看清来人,就感到手臂被人扯住,当她回过神来时,她整个人已经跌进了一个宽广的怀抱中。
贺年年下意识想挣脱,可来人的手臂就像铁钳一样牢牢将她固定住。
“为什么一个人跑出来?”
这声音太熟悉了,但不该出现在这里。
贺年年停止挣扎,有点不确定地叫了一声:“毛毛?”
等她叫出口,她才意识到有点不妥,自己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叫过他了,他以前就最讨厌她这么叫他,两人现在没那么亲近,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
“是我。”
贺年年松了口气,想抬起头来看看他,然而她被他按在怀中,只能勉强看到他微微凸起的喉结和棱角分明的下巴。
“为什么出来不和其他人说?你知不知道多少人会跟着操心?”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语气并不算好,或者说很不好。
她下意识解释说:“我只是出来走一走……”
话说一半,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你在担心我吗?你怎么跑到这来了?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他却死死抱着她不说话。
心里隐隐有某种预感正在和她的期待渐渐重合,她有点高兴,可又不确定。
“你怎么了?”她问他。
他怎么了?
他只是想靠近她,想把她留在身边,想问问她说的喜欢还作不作数……
可是他又想起了在成都那天,她说过不想在一起的话。
心绪渐渐平复,蒋禹涵和她拉开了距离,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后退几步在一个台阶上坐下。
“没事。文文给我打电话说你不见了,我正好在周围就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
贺年年觉得刚才的自己真是异想天开,不是这样还能是什么样呢?
两人谁也不说话,周遭只偶尔响起几声猫叫。
随着时间的推移,贺年年心中刚刚因为那个拥抱而燃起的希望逐渐被汹涌而来的失望淹没。
她委屈巴巴地吸吸鼻子:“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然而就在她打算转身离开时,手腕上忽的一紧。
她低头看,是他骨节分明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