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砂大笑着上了车。
听说,仅仅是听说,芙蓉夫人曾是玄gui国的女公爵,在两国战乱的年头颠沛流离,仓皇逃到自由都市。她不停游说各国贵族、大款等出资出力,协助复国,辗转中很是吃了一番苦头。
正在她稍微获得一点成效的时候,玄及皇子便完成了复国大业,并把凝水公主供上了女王的位置。
她还不知道辰砂曾对皇子花盆贯脑,戟天更把女王五花大绑的彪悍事迹。
总之,芙蓉夫人的噩梦终于结束了,她打算回国参政,游走于玄gui国的上流社会,这段噩梦般的大陆游历史,用她的话来说,就是:&ldo;他们一个个都色迷迷地盯着我,除了我的美貌以外,仿佛就没有其他所注意的了,比方说我高贵,脱俗的心灵。&rdo;
戟天手里抓了一把扑克牌,抽出两张q丢在桌上,唏嘘道:&ldo;还有这种人。&rdo;
&ldo;是真的。&rdo;保镖咕哝道,并小心翼翼地望了隔壁座位上的雇主一眼,他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
&ldo;我就亲眼见过她泪流满面地跪在chuáng上,使劲捶打枕头,大哭着喊&lso;天啊!为什么让我长得这么美啊!&rso;&rdo;
&ldo;……&rdo;
戟天理解且同qg地拍了拍那名保镖的肩膀。
辰砂手里玩着一把银色的左轮手枪,心不在焉地靠在窗边,望向窗外飞速掠过的,铺满白雪的荒原,渐渐睡着了。
保镖丢了两张k,看着辰砂只有四个指头的左手,忍不住问道:&ldo;他的手怎么了?&rdo;
戟天淡淡道:&ldo;我害的。&rdo;
保镖笑道:&ldo;老弟,你太粗心了。&rdo;
戟天把铺在膝盖的黑风衣盖在辰砂身上,蔚蓝的双眼中现出认真的神色,道:&ldo;我知道,我会好好补偿他的。&rdo;
蒸汽车来了个刹车,张着嘴,睡得流口水的昆布脑袋磕在窗上,辰砂前扑,额头咚的一声杵上了小桌子,同时大叫一声,醒了。
&ldo;很好,我们离目的地又近一步了!靠站,转车‐‐!&rdo;昆布睡了个饱,jg力充沛地喊道。
蒸汽车停靠在一个小站前,这里是大陆南北的jiāo界线,数名乘客走向另一个站台,等待转车前往北方。
时针指向十一点,离另一班列车抵达还有一个小时,
戟天随手揉了揉辰砂的额头,后者显然还没睡醒,趴在他膝上打着小呼噜。他们坐在一张站台的长椅上。
芙蓉夫人独自坐在不远处的另一张长椅上,捧着一个手炉,保镖为她拿着一本书,她漫不经心地抬起纤纤玉指,翻了一页。
昆布则呆头呆脑地站在芙蓉夫人背后,不知道在想什么。
戟天垫好风衣,让辰砂枕着,起身到扳道工的小屋门口转了一圈,端着一个纸杯回来,摇醒辰砂道:&ldo;喝点热咖啡,快转车了,别睡了。&rdo;
辰砂晕乎乎地醒来,接过咖啡,朝芙蓉夫人望去,道:&ldo;她在看什么书?&rdo;
戟天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蹙眉分辨许久,小声道:&ldo;我也……嗯,封面的字我也不认识,很奇怪?&rdo;
辰砂看了一会,道:&ldo;是大陆通史。&rdo;
戟天嘴角微微抽搐,道:&ldo;你怎么看出来的?&rdo;
辰砂讪讪道:&ldo;她……把书拿反了,要告诉她么?&rdo;
&ldo;……&rdo;
戟天爆出一阵无法抑制的大笑。
安静的夜晚只余下北风的呼啸,旷野空得恐怖,远方此起彼伏的黑石点缀在茫茫平原上,犹如海中怪鱼的背脊。
分针一格一格地接近午夜十二点,戟天微微眯起眼睛,敏锐地嗅到顺着北风飘来的一丝气味。
辰砂喝完咖啡,随手把杯子扣在自己头上,像个傻乎乎的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