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掌抚于右胸前,将军单膝下跪。
&ldo;是,亲王殿下,您明天中午不用来了&rdo;说完这句,一言不出,将军转身走出办公室。
茶几上汤的热气,在冬日萦绕出暖雾,久久不散。
huáng昏的微光中,飞影站在空中花园平台上,远望着皇家广场披着汗水的身影。
自他以一介平民之身走进枫叶城那日,便追随在他身边的阿加斯,新月将军第二席,手持破魔大剑,吃力地砍向广场中央的水晶棺。
他足足砍了一下午。拒绝任何人的帮忙,禁卫军接二连三地请示,他只是淡淡说了句&ldo;随他去&rdo;
几乎全城的人都密密麻麻的围在广场四周,连远处屋舍阳台,房顶,都挤满了旁观的民众。
看了一下午,他也砍了一下午。
&ldo;禁卫军都听你号令,只需要你一声,他们会把他抓进牢房里。&rdo;红发帝君像是自言自语着,实际却意有所指。
&ldo;或者你也可以叫来龙骑士?耳语山谷的亡灵法师?甚至亮出世界?让魔法门徒过来?&rdo;
&ldo;够了‐‐!&rdo;亲王双肩微微颤抖。
&ldo;你做不到,看,很简单的一件事,你就是做不到,不管你有多大的力量。&rdo;
&ldo;他只是想亲手为你证明&rdo;飞影朝身边的小悦说,后者只是呆呆地站着。
&ldo;证明一个我不敢触及的底线&rdo;帝君叹了口气,转身走进殿内。
终于,结界碎裂,水晶器皿随着他的最后一剑轰然垮下,摔成粉末,晶莹光辉散入尘埃。
兰寇颤抖着,爬到她的爱人身前,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那张她朝思慕想的英俊脸庞,早已瘦削得皮包骷髅般。
口中仍露出尺许长的封魔钢管,&ldo;荷荷&rdo;不清,像只野shou在哀求,或是忏悔着什么。
阿加斯疲惫地倒拖着大剑,寂寞身影从广场出口离去,公爵千金与骨龙骑士拥抱着缓缓躺下。
他死了,她也死了。
深夜,帝君的马车在巴尔扎克门口停下。
酒馆角落,是醉成一堆烂泥的将军,双眼布满血丝的他对来者视而不见,只是伏于桌上,低低泣着。
&ldo;你怎么不一样了……你怎么……不一样了&rdo;
飞影愤怒地把手中那份辞呈撕成碎片。
&ldo;阿加斯!下周轮到你换防,周一到军部报道&rdo;
星耀剑士的回归,如同往怒海中扔进一枚小小的石子,不到半秒,便被狂岚bào雨吞没,从流水神殿离开的下一秒,剑气高速拖过天空,朝西方飞去。
星光划过乌云密布的天空,狂雷闪电,一路跟随着暗夜时代的见证者,至高神耶米拉的代言人,那些曾经在九界的陌生中穿梭的日子,对于他来说,更像是一场梦。cao纵着他全身,乃至他的意识,思想,甚至爱,牵线木偶的另一头,远远拉到不沉之月,掌握在他的教母拉克西丝,掌握在被血轮回吞噬的耶米拉手中。
炽羽终于为他斩断了。
从迷茫中清醒过来的啸,曾经的一切都恍如隔世,大地苍茫,却不知何去何从,凌空悲呼出声,他在花海平原,遇见了拦路的夜雨。
他知他所来为何,他也知他所来为何。
霜月与星耀的大战,掀翻了将近四分之一的花海平原,从遥远的高空望下,似有金色巨shou与蓝色鬼魅撕打,翻滚不休。
最终他落败,jiāo出那枚黑色原罪,拖着痛苦的身体与心灵,绕了个道,往罗德岛飞去。
&ldo;我还是爱他&rdo;他艰难地对夜雨说道,&ldo;我会回来的&rdo;
&ldo;希望下一次,能摆脱你那污秽的使命&rdo;夜雨冷冷地回答了他,转身飞向枫叶城。
初冬的帝都,远隔三千公里外,隆奇弩斯山彼端的大战,只有晨起的飞影远望东面天空。
&ldo;老三居然真的去截他&rdo;他神色黯然,随即眼眶略湿,喃喃自语着&ldo;师父,你在哪里……&rdo;
&ldo;我们都是时代乱流中的可怜人……&rdo;他孤独的背影消失在空中花园深处。
迟到的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