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看来是她多虑了。
但是光是这么听起来,这个公主当得也挺快活的。
而且她听说现下圣上身子不好,□□已经基本接管朝政,以前可能守的规矩要多一些,现下便更加可以无法无天……
甚至做出了当众强抢民男这种骚操作……
害。
要不是假的,这个公主当得还真有山阴那味了。
于是苏秋格便跟着温明明出了宫。
虽然她现在也是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在梦里,但是这个梦的一切未免都有些过于真实了。
真实到她现在坐在平稳的香车里,能够感受到马车下边铺着的一层柔软的白狐狸皮毛,能够望见马车中央的檀木小几上摆放着的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能够透过马车行走间微微扬起的车帘子望见夜市时的人山人海,纸糊的灯笼在人流之间闪着萤火一般的光,似乎是什么类似于乞巧节的那种节日,男男女女戴着面具,拿着兔儿荷花形状的灯笼,糖片的香气从外头蔓延进来。
很漂亮。
马车路经的亭台楼阁闪着华光,女子的脂粉香气也融进了凉爽的夜风中。
时而虚晃得像是镜花水月,时而又真实到让苏秋格能够觉察到行走在街上的每一个的人神态与动作,都像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她梦境所虚构出来的色彩。
她的心突然狠狠地颤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身旁的温明明。
对方也在看着她,眉眼带笑,紧接着轻声道,“你怕还是不知道吧,今天是乞巧节,夜里这边热闹得很,玉树苑那边不是刚好靠着湖么?这次的活动便在湖上租了一个很大的船,我同你说,之前那些什么达官贵人不是还看不上这般烟花之地么,但是今晚我光是听说的,来得就有许多……”
苏秋格微微睁大了眼,还没来得及回答什么,马车就已经到了地方。
远远就能听见楼上有人抚琴的声音,伴随着悦耳不知道名的乐器,和声落在湖边。
前边的路被宝马香车围得水泄不通,于是温明明和她也只能下了车。
毕竟是女子,二人都带了帷帽批了长袍,身后跟着的温家的婢女和侍卫。
由于温明明这人好像无论是侍奉女子还是男子的地方都是常客,所以她一下来就迅速有人前来恭迎她,更别说幕后的老板更是知晓温家千金身旁这位身披大红斗篷的女子的身份,所以接待什么的更是不敢懈怠。
嘴上连连说着抱歉,“今日这客人实在是太多了,我原本想着温小姐的马车是一定要放进来的,但是前边那些人堵在那有一段时间了……”
温明明并不是在乎这些的人,她望向远处湖畔上浮着的莲花灯,在岸边有石桥蜿蜒至水中心,莲花灯装饰着石桥,每段中间都有一抹影子,仔细看便会发现是水上的华亭,华亭是围绕着湖畔中心的那艘几层楼高的船舫建造的。
乐声拂过水面的凌凌波光,美得像是一幅山水画。
这边他们被邀请到画舫周围的一处微微高于水面的露天亭子边上坐下,照顾到客人的原因,亭子边上垂有珠帘,而亭子与亭子之间也隔得比较远,所以客人之间碰面的机会也甚少。
这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和矛盾,比方说在朝堂上边的同僚要是在这地方见了,也不是一件特别光彩的事情,更别说还有一些仇家。
而这些小亭子的中央就是画舫,画舫上边有女子扭着柳腰款款而舞,也有清隽的男子在一旁抚琴弹唱。
等到客人来得差不多了,这些助兴的节目便纷纷撤下了,而是上了重头戏
。
随着中央画舫内响起沉闷的鼓点,万众期待的西域舞女在鼓点声中款步走出,丰乳细腰,蜜色的肌肤,每人的脚踝上边还系着铃铛,妩媚的眼神暗送秋波,漂亮得像是波斯猫一般。
苏秋格没忍住咽了一口口水,然后继续盯着人家看。
果然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喜欢看美女。
这边温明明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异样,然后笑了一下,凑过来在她耳边轻声道,“那西域的男子还是金发碧眼的,身形也比咱们这边的男子要高大,估计那活儿也不错,我这次来就是想挑中一个放回在府中……”
苏秋格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她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是在这里还是在外边,温明明这人都对所谓的金发碧眼有着格外深的执念,所以这究竟是什么毛病?
紧接着又有许多表演,苏秋格这边看得津津有味,旁边还有玉指纤纤的侍女剥了葡萄喂给她,她偶尔会掀开帷帽,露出尖尖的下巴,将侍女给她剥出来的葡萄张嘴接过去。
殊不知这幅画面落在远处二人的眼中。
红衣的公子抱着剑靠在画舫的阴影侧,另一头有个穿着青衣的男人笑嘻嘻地对他说,“这个就是那个把你掳过去的小公主?看着也没像传闻中那般可怕啊。”
穿着红衣的人眉心点了一颗红痣,在华光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