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一班有两人被罚了,不过众人都没怎么当做一回事,大家都知道徐主任这人的脾气习性就是奇奇怪怪的,要是你突然撞到他的气头上,无论你做什么他都会看你不爽,然后想尽办法找个理由批评你一顿,众学生管这叫更年期。
虽然徐主任更年期罚人是司空见惯的事,只是这次的对象竟然是高二一班的谢星临,这就有些新奇了。
毕竟作为常年霸榜多次拿奖的学霸,徐主任不止一次表现出自己对他的欣赏之情。
次日赵明华知道这件事后也没怎么生气,只是照着形式随意批评了他们几句,批评完之后,她反而用带了点同情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缓缓道,“心里不必背太大包袱,按照老师做的就行。”
周一天气晴。
实验二中升旗仪式上,徐主任正在主席台对着话筒讲话,“我们学校之前没有要求每天都要晚自习,一般都是在考试周这些天才会要你们在学校学习,我知道很多同学都不习惯……”
徐主任词汇丰富,虽然每次都是即兴发挥但是要说的话就像是脑内自带演讲稿一般,滔滔不绝抑扬顿挫。
操场上边站着的许多人都无聊得开始开小差,甚至有的胆子大耐不住寂寞的便四处找人聊天。
高靖仰头打了个哈欠,然后对旁边的苏远洲说,“诶远哥,你知不知道前几天徐秃头发怒了,抓了一班两个晚自习迟到,叫他们出去罚站还说笑的学生,要他们今天在升旗台上念检讨。”
昨晚和高靖通宵连麦打游戏,苏远洲也睡眼惺忪,顶着黑眼圈半阖着眼睛说,“这不常有的事么?”
他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正在说话的徐主任,语气带了点不屑,“就这个升旗台,你爷爷我去的还少吗?我在上边的即兴演讲哪次不是赢得了众人的欢呼与鼓掌?”
之前苏远洲的那些诸如此类“我错了,我下次还敢”检讨早就已经红遍大江南北了。
后来,就连徐主任都不愿意再让苏远洲上去念检讨。
因为他能把这变成一场freestyle。
高靖凑过去说,“这次不一样,这次的演讲绝对格外精彩,估计咱们学校就你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苏远洲不耐烦了,伸手捞起脚边的冰镇矿泉水,扭开瓶盖说,“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有屁快放,还吊我胃口呢。”
高靖凑到他耳边,拉长语调说,“那两个学生中有一个,是谢星临!”
苏远洲原本没什么精神,正仰头喝着冰镇矿泉水,听到这儿他一口水喷出来。
他笑了出来,“草哈哈哈,他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嗝。”
紧接着苏远洲抹了一把脸,幸灾乐祸地说,“他终于暴露本性了吗?”
但是没开心多久他就被讲台上边讲话的徐主任点名了。
“十二班后排那两个男生没骨头吗?在那凑在一起叽叽歪歪像对小情侣说悄悄话一样,要面子不要,要不要上来讲啊?”
听到这话,操场上的许多人都齐刷刷转头看过来,见到高靖和苏远洲勾肩搭背说悄悄话的模样,有些女生的眼神就变得格外诡异。
苏远洲没觉得有什么,骂了一句“徐秃头”,继续若无其事地喝水,而一旁的高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浑身一个激灵,看了一眼苏远洲,脸色难看地立刻离他远了一点。
接着,磨磨唧唧的徐主任终于扯到所有学生都期待的事情,“有些同学晚自习迟到就算了,被老师叫出去罚站还不好好反省,竟然还在走廊里聊天,聊天就算了,还笑得那么开心——”
徐主任经常用的句式就是“xxx怎么样怎么样就算了,竟然还xxx”,这句式可以被他用成连环套。
“我倒要看看说的什么那么搞笑,罚站都捂着肚子笑个不停,既然这么好笑,不如上来给大家讲讲,让大家也笑笑?”
虽然之前被徐秃头骂了,但是听到这里苏远洲心情大好,他抬起头刚准备看看是哪个傻子和谢星临一起落网的时候,就听高靖一脸惊讶说,“卧槽,远哥,那不是你妹吗??”
苏远洲浑身一震,然后猛的抬起头。
看见有个身形熟悉的女生上了升旗台接过话筒,他那颗原本想要看热闹的心就渐渐沉了下去。
等等?
苏秋格怎么会和谢星临一起迟到?
迟到就算了,竟然还聊天?
聊天就算了,竟然还笑得那么开心???
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就看见苏秋格慢吞吞地走到讲台上边,将话筒调低了一点,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的检讨展开来,甚至还拍了拍话筒试了试音,开始规规矩矩地念。
“在上星期星期三的晚上,我晚自习迟到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怀着侥幸心理的我转角遇到了一丝不苟认真检查的徐主任。”
苏远洲:“……”
这检讨听着倒是挺像那么一回事的,但是细品,你细品又会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可是作为学渣的苏远洲却又找不出不对劲的地方。
“徐主任问我为什么迟到,我说我迷路了,于是秉公执法的徐主任让我在走廊里罚站,结果我又不知悔改地和同桌聊天,聊到了好笑的事情,结果我又没忍住笑了出来,辜负了主任对我深深的信任,我感到十分抱歉,不应该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