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这一辈子,心里该有块地方是纤尘不染的吧?
总要有件事,是应该不计得失,撞的头破血流也不后悔的吧?
钟宛爱慕郁赦,从十几岁到现在,他自认这份心意还算是干净的。
劝郁赦娶亲的话一旦开出口,有些东西就不一样了。
钟宛不肯这样做。
钟宛将手臂揽在郁赦后背上,想起当初给史太傅行拜师礼时,史老太傅同他说,&ldo;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rdo;。
钟宛自嘲的想,滚你娘的吧,老子不卖了。
&ldo;到底怎么了?&rdo;钟宛神色同平日没什么变化,但郁赦就是觉得不对,他心头有点不安,&ldo;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rdo;
&ldo;没事。&rdo;钟宛放开郁赦,洒脱的笑了下,&ldo;男人误国,说的就是你。&rdo;
郁赦简直莫名其妙,不等他再发问,钟宛道,&ldo;别多想了,都告诉你就是,我刚才从皇帝的小太监那听说一件事。&rdo;
钟宛知道自己瞒不过郁赦,他怕郁赦私下去探听,将方才的话掩去一半,道,&ldo;他同我说,史老太傅当年曾长跪于皇帝殿外求皇上放过我,是真的吗?&rdo;
郁赦顿了下,显然是不太想谈,&ldo;问这个做什么?&rdo;
&ldo;那看来是真的了。&rdo;钟宛点了点头,苦笑道,&ldo;那么久了,一直没人告诉过我,这么说史宏厌恶我也情有可原,他父亲为我跪了那么久,老人家也不知回去病了没有,病了多久,转过头来,我从牢里出来后倒是在你府上好吃好喝,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他看不惯也正常。&rdo;
郁赦不欲让钟宛想这些,他想了下,道,&ldo;那、那小太监有没有同你说过,我当年也在?&rdo;
钟宛一愣。
郁赦看了钟宛一眼,欲言又止。
钟宛瞬间来了精神,忙催促郁赦详说。
郁赦犹豫了下,道,&ldo;那日我也入宫了,当年我还不知道那些事,每日都是要入宫给皇帝请安的。&rdo;
郁赦那会儿还是崇安帝的眼珠子命根子,他出宫住后,除非天气实在不好,不然每日都有专门的车驾接他入宫,让他能如往日一般给崇安帝请安。
那日郁赦如往常一般,由崇安帝的贴身太监们簇拥着进了宫,进内殿前,正撞见了跪在殿外的史老太傅。
老太傅已跪了许久,脸上少了几分肃穆多了几分狼狈,只有那脊梁还如同一柄剑一般,硬直的立在那里。
锦衣华服的少年郁赦远远看着史老太傅,心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