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坦然道:&ldo;不错。&rdo;
蝎子将茶碗放在一边,双手抱在胸前,玩味地打量着他:&ldo;那你能给我什么?&rdo;
周子舒大言不惭地道:&ldo;你尽管提。&rdo;
蝎子见他豪慡得很,一脸财大气粗有恃无恐的模样,便微微一哂‐‐一般来说,像这样的人,要么是太过自大,自以为上天入地金山银山,没有自己办不成的事、拿不来的东西,要么……就是打定主意决定赖账了。
任你漫天要价,我绝不坐地还钱,不给钱就是了。
蝎子慢悠悠地道:&ldo;难不成叫你陪我睡一宿,你也答应?&rdo;
周子舒挑剔地打量了一下他的脸,目光又在他的腰腿屁股上巡视一圈,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道:&ldo;行啊。&rdo;
一边津津有味地听着的温客行立刻抗议道:&ldo;不行!咱俩同床共枕了那么久了,也没见你答应得那么痛快!&rdo;
周子舒拿眼皮掀了他一下,反问道:&ldo;我要问什么,你知道答案?&rdo;
温客行噎住。
蝎子却笑起来,舔舔嘴唇,目光恶狠狠地在两人之间转了转,随后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罐子,摇了两下,从中倒出两枚骰子,攥在手心里,轻声道:&ldo;不如这样,你们和我赌一把,赢我一局,我便告诉你们一件事,输我一局……&rdo;
温客行小声对周子舒道:&ldo;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他急着忙着赚钱了,有这个嗜好,多大的家业也不够他败的,你没听说过&lso;一心赢钱,两眼熬红,三餐无味,四肢无力,五业荒废,六亲不认,七窍生烟,八方借债……&rso;&rdo;
周子舒踩了他一脚。
蝎子轻笑道:&ldo;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可人这一辈子,不也是一场大豪赌么,好多人要杀我,我死了,他们就赢了,我不死呢,他们就随时惴惴不安,不知哪天催命的便来了。你说,若一辈子平平顺顺,岂不是也太没有趣味了?&rdo;
周子舒便截口打断这俩青年之间关于人生的深刻讨论,问道:&ldo;输你一局又怎么样?&rdo;
蝎子斜着眼瞄着他,慢条斯理地道:&ldo;不用担心,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命,输一局,你们俩便做一场给我看看,看得我神清气慡了算‐‐只是二位掂量着来,输得太多了,可也不好收场。&rdo;
周子舒二话不说,斩钉截铁地道:&ldo;后会有期。&rdo;
与此同时,温客行却求之不得地叫出来道:&ldo;我看这赌注挺好!&rdo;
周子舒装作不认识他,漠然往外走去,蝎子在他身后说道:&ldo;这就怕了,刚才还叫我随便开价呢。&rdo;
周子舒脚下不停,嘴里只是轻描淡写地道:&ldo;我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激将法就算了。&rdo;
温客行在一边陪笑道:&ldo;那个……蝎子兄见谅哈,我家这位,别的什么都好,就是脸嫩,脸皮太薄……&rdo;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便见周子舒又面无表情地转回来,对蝎子说道:&ldo;你说,赌什么?&rdo;
有的时候,激将法管用不管,那要看是谁使出来的。
蝎子方才抬起手中的骰子小盅,周子舒就冷笑一声道:&ldo;雕虫小技而已,恐怕我们便是弄上一宿,也分不出什么胜负。&rdo;
蝎子眉头一皱,想了想,转身往屋里走去,温客行和周子舒便从窗户跳了进去。只见那蝎子翻出了一包细如牛毛的小针,周子舒的眉头皱了皱‐‐他着过这东西的道儿。
蝎子捻起一根小针,用舌尖轻轻舔了舔,说道:&ldo;这个是还没来得及淬毒的,不如我们赌赌看,谁吃得比较多,好不好?&rdo;
周子舒和温客行对视一眼,那一瞬间,两人心有灵犀了,同时想着‐‐为什么叶白衣不在这里?
蝎子眯起眼睛,张嘴去咬,那根针竟好像面条一样,被他咬成了一段一段的,然后他竟就这么把针吞下去了,周子舒和温客行面面相觑,没想到这大蝎子竟还是个铁齿铜牙的。
蝎子笑问道:&ldo;二位是赌,还是宽衣?&rdo;
温客行看起来非常想选后者,周子舒忽然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酒杯,打开自己的酒壶,斟了满满一杯,伸手捏起两根针,在指尖一撮,那两根小针就变成了一堆粉末,转眼便融进了酒里,他抬头看了蝎子一眼,蝎子倒是颇有风度,举手示意叫他先请,周子舒皱着眉将杯中酒饮尽,亮了亮杯底,温客行冷眼旁观他的脸色,觉着那酒水的味道多半不会比放了核桃的更好喝。
蝎子笑道:&ldo;这位兄台,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样就着酒吃,可比我干吃占肚子里的地方,难不成你们二位想一起对付我一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