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的恶心感还没被压下去,一张脸白里带着青地瞥了张成岭一眼,不耐烦地说道:&ldo;去看看是谁要你的小命。&rdo;
张成岭懵懵懂懂地看看他,张张嘴,道:&ldo;啊?&rdo;
温客行一只手松松地握在马缰上,一只手抬起来蹭了蹭自己的下巴,问道:&ldo;当时,有两拨人,分别雇了两拨蝎子,想要这小鬼的命……&rdo;
周子舒打断他道:&ldo;红衣服的喜丧鬼应该没想要杀他,要动手早动手了,不会和他废那么长时间的话。&rdo;
温客行回过头来,若有所思地望着他,说道:&ldo;所以你是想找出那批毒蝎死士后边的人?难不成……你是来找那群蝎子们的?难不成毒蝎的老窝,便在洛阳?&rdo;
张成岭崇拜地望着温客行,只觉得这位前辈实在是闻一知十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实在是太聪明了,周子舒冷哼道:&ldo;你废话那么多,是为了显示你比那小鬼强一点?&rdo;
温客行皮糙肉厚,完全不理会,只接着问道:&ldo;难不成你竟然知道毒蝎的老窝在什么地方?&rdo;
周子舒下意识地想再喝一口酒,想起酒壶里被姓温的混蛋放了什么东西,送到了嘴边,便不得已又放下,他平生最恨别人糟蹋美酒,于是狠狠地瞪了温客行一眼,冷声道:&ldo;你不知道不代表我也不知道。&rdo;
温客行忙哄到:&ldo;那是那是,周大人实在是英明神武手眼通天,岂是我等这样的平头百姓能望其项背的?&rdo;
周子舒只觉得他油嘴滑舌,废话上车拉,十分想揍他,想了想又觉得恐怕打不过,便好汉不吃眼前亏地扭过头去,不理他了。
三人一直走到了洛阳城里,在一家酒楼里,吃饱喝足休息够,周子舒便将张成岭叫到房里来。
张成岭先是不明所以,乐颠颠地就跑过去了,谁知周子舒二话不说,一掌拍向他肩膀,张成岭登时知道,这又是师父随时随地的考试了,来不及反应,便矮身躲开,形容猥琐地从他胳膊底下钻了过去。
周子舒皱皱眉,发现这小鬼有种天分,无论多潇洒好看的招式,到了他手里,都会变得驴打滚似的狼狈不堪,可若说他错了吧,他的招式使得又并没有错。他坐着不动,随即手掌一番,便将张成岭罩在里面。
张成岭&ldo;哎呀&rdo;一声,竟然&ldo;扑通&rdo;一声平躺了下去,脊梁骨蹭着地面,泥鳅似的在地上蠕动了几下,连滚带爬地又跳起来,一声巨响踩上了小桌,躲过周子舒的第三掌,大蛤蟆似的四仰八叉地跳起来,四脚同时着地,翻身没站稳,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倒动着两条腿往后错了几步,躲过周子舒连环扫出的一脚,竟也说得上是行云流水动作流畅了。
只把周子舒鼻子也快气歪了,指着他说道:&ldo;店家给你多少好处,叫你这么尽心尽力地给人家擦地板?&rdo;
张成岭讪讪地站起来,拿袖子蹭蹭鼻子,缩头缩脑地看着周子舒,小声道:&ldo;温、温前辈说……凡是能救命的招式,都是好的,动手的时候就不能按着招式来,忘了就情急之下自己变通……&rdo;
周子舒怒道:&ldo;温客行,你给我滚进来,你自己歪瓜裂枣,还要误人子弟,教得别人跟你一样歪瓜裂枣么?&rdo;
温客行此时就靠在门框上,站着看热闹,手里又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包核桃,核桃仁塞得满嘴都是,说话还含含糊糊的,闻言,便抬起衣袖半遮着脸,一脸幽怨地看着周子舒,颤颤巍巍地道:&ldo;相公,你……你是嫌弃为妻么?&rdo;
张成岭便同情地望着这位温前辈,觉得他虽然上不大了厅堂,但是好歹下得了厨房,人虽然有点不着调,但是能打能掐皮糙肉厚,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居然还被师父嫌弃,真是可怜。
周子舒不想跟他们俩再扯淡,便对张成岭道:&ldo;你自己先在酒楼里待几天,在这等着我,我去探一探毒蝎的地盘。&rdo;
张成岭张口道:&ldo;师父我跟你一起去!&rdo;
周子舒道:&ldo;去拖后腿?&rdo;
张成岭就瘪瘪嘴,一脸潸然语气恋恋不舍,小声道:&ldo;师父……&rdo;
周子舒在他大腿上踹了一脚,道:&ldo;你还要让人喂奶么?滚,等我回来,若是你的功夫还练成这副熊样,打断你的狗腿。&rdo;
张成岭悲痛欲绝地被赶走了,掐指算算,简直算不出自己一天要被打断多少回狗腿,恨不能变成一只蜈蚣。
温客行见他往外走,立刻要扑上去,嘴里道:&ldo;我和你一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