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懒洋洋地侧首,看了一眼津岛樱子,又兴致不高地垂下眼睛。
哪怕巨大窗帘全部被拉开,太宰治身体和脸颊也有一半被阴影所笼罩,被月光照亮是他意味不明眼神。
森鸥外坐在床边,一道银亮光在他指尖跃动、像是在清泉里游动鲤鱼:“这个时间,尾崎大人应该刚刚开始审讯吧?”
“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了吧。”津岛樱子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她蹦蹦跳跳到太宰治身后,犹豫要不要扑上去、把对方当成支架,或者干脆给对方一个过肩摔、坐上去休息一下。
如果对方是森鸥外,津岛樱子根本不需要犹豫,肯定一早扑上去当体力恢复站了,但是对方是那个可恶、连一点亏都不吃太宰治,真要过肩摔话,事后肯定会被报复。
红发幼女由衷感到遗憾,于是就连语气都泄露出来几分:“毕竟首领大人每天都被无数敌人环绕着,连属下领命时稍有迟疑都算是叛徒,红叶姐姐当然要辛苦一点,每天提前上班、熬夜加班审讯那些人暗杀首领计划啦。”
她在某些字眼上加重语气,明显是在轻嗤和不屑。
只是因为属下稍有异议、便大怒,把对方当场格杀或者当成叛徒首领,本来就存活不了多久,盯上这个位置又不只是森鸥外,还有他那些忠心耿耿属下们。
大家都想升职加薪嘛。
“糟糕,那我好像失约了。”森鸥外道。
话虽如此,他指尖银光却没有停下来。
“你本来就不是什么会守约人嘛,反正红叶姐姐也根本不在意这个人死亡时间。”津岛樱子看了看太宰治肩膀,又回头看了看没有一点突出窗户,重新陷入犹豫之中。
她道:“只要这个人死去就可以了,也唯有他死去,才可以稍微一对真心相爱恋人怨气。”
房间里太空荡荡了,津岛樱子对森鸥外很熟悉,在首领去世之前、根本不想扑到床上去休息,附近又没有桌子,巨大落地窗也是光滑、没有一丝突起,无法坐上去。
仔细考虑一下话,整个房间就只有两处可以选择地方了。
一是落地窗窗帘,只要抓住那些窗帘尾端缠住腰、爬上去,就可以懒洋洋荡秋千了,一个是太宰治,只要趁其不备暗算对方,对方就会变成一个不怎么合格柔软垫子。
可是无论是哪个选择,都不是完全万全之策,选择第一个窗帘话,有很大可能会被双眼亮晶晶太宰治尾随爬上去,毕竟窗帘不仅是舒适秋千或吊床,也可以当成完美上吊绳索,非常坚固、绝对不会半途断裂那种。
假如森鸥外不一手术刀飞过去话。
选择第二个、袭击太宰治弊端更明显,津岛樱子最近虽然是在跟着尾崎红叶学剑术,可是想想也知道,她根本就受不了正经练习剑术、所以只是在练花架子,或许有一天拿剑划破太宰治绷带速度都比击杀敌人速度快。
一字马又不能用来打架,以津岛樱子目前身手,有百分之三十几率会重演当初在诊所、被色浓雾看到那一幕,鉴于这间房里根本没有这么多杂物,有百分之六十几率,津岛樱子确会休息、不过是会贴在冰冷冷地板上休息。
至于太宰治,他应该会坐在红发幼女身上,煞有其事地监督红发幼女休息。
哦,对了,如果森鸥外愿意一手术刀飞过去,或许红发幼女会收获一个同样贴着地板休息同伴。
“樱桃酱在想些奇怪东西。”太宰治淡淡道,他甚至没有回头,只要察觉到注视着自己背后视线、再想一下视线主人,就能轻松得出这个结论。
就像看到森鸥外追着幼女跑时候,能够轻而易举地得出对方是幼女控结论一样。
“哪有。”津岛樱子道。
她看了一眼森鸥外,发现对方还是在很有耐心地等待最后药效过去、首领醒来之后,继续陷入犹豫。
老年人对于药物总是挑剔,万一首领其实已经昏死过去了,岂不是还要再等四五个小时?
虽然最多十分钟,森鸥外就会放弃令对方自然苏醒、就彻底投入恐惧罗网中计划,可是还是好讨厌。
房间氛围又重新归于寂静之中,像是无鸟鸣叫诡异森林,就连空气都在静静等待一个人死去。
森鸥外眼睛余光瞥到一抹红色残影,下意识转头看过去。
红发幼女无比自然地跳到太宰治背上,用腿夹住对方腰,在对方还没有从下意识踉跄中稳定下来时,就自然而然地抱怨道:“你好柔弱哦。”
森鸥外:……
她真是在抱怨,不过抱怨之中夹杂了理所应当撒娇语气:“我这么轻,你居然还会如遭重击,果然、每次用于上吊绳索都会断裂这件事存疑,你不会用是就算绑块石头也会断裂绳子吧?”
“嗯?”太宰治站稳,下意识用胸腔发出声音,然后道,“喂,你……”
他看了看从自己肩膀垂落下来鲜艳红发,又看了一眼森鸥外表情,似笑非笑道:“我来之前,刚刚目睹过一场爆炸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