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房这事,韶音心里不急。
她现在才十六岁,身子骨都没长成。
若是二十六岁,身体已经成熟了,有需求,那么不用他开口,她主动就提起了。
赵渊辞看着她眨巴眼睛,目光微微闪动,仿佛在思索什么的样子,忽然如被泼了一瓢冷水,热切的情绪陡然消退三分,心头的火热也凉了凉。
她没有害羞。
没有期待。
没有喜悦。
听了他那样的话,她只是在思索。她在思索什么?赵渊辞根本都不用动脑子,立刻就明白了。
他慢慢放开了她的手,负在身后,指腹捻了捻,问她:“你不想?”
她不想?可是,他们是夫妻,成婚一个月,尚未圆房,说出去简直是笑话了!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她没有拒绝,反而说道:“还行吧。”
赵渊辞微微睁大眼睛,有点惊愕地看着她,就见她抬起小手,细嫩如葱的食指轻轻蜷起来,在右颊上挠了挠,脚尖似无意识地碾动着地面,有些难为情地道:“夫妻嘛,应该如此。”
赵渊辞心里一点都没有舒缓,反而哽着了。
原来她同他一样,都不期待这回事。不,她甚至还不如他,他已经想着忘掉曾经,开启新的生活,他是抱着期待的。而她却想着,应当如此,才会同意,她根本没有任何期待。
心里忽冷忽热,一时怨愤她怎能如此羞辱他,在他面前说出这样的话,她凭什么以为他会容忍她,一时又觉得自己不该动怒,她一直是如此,他们早就摊开来说的,虽然他并没同意。
冷热交替,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但之前的喜悦、激动、热切的情绪,却丝毫也摸不着了。
“好。”他淡淡说出一个字,绕过她,大步出去了。
韶音歪了歪头,看着他的身影出了门,穿过院子,从院门口消失,不禁轻轻笑了。
悠悠然坐下,拈了粒果子,塞进口中。酸酸甜甜的味道充斥着口腔,顿时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他不高兴了?”灰灰稀奇地说道,“他为什么不高兴了?”
她并没拒绝他啊!
“你猜。”韶音道。
灰灰想了想,忽然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不会吧不会吧?他不会真的这么不要脸吧?”
他可以不喜欢妻子,但妻子也不喜欢他,没有被他的魅力折服,转而倾心于他,他不高兴了?
“好啦好啦,不要胡思乱想了。”韶音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清淡的花茶,劝说道:“他又没有强迫我,人还是很好的。”
强迫她?那不成了辣鸡吗?灰灰刚要开口,忽然间觉得不对,难道她自己不知道吗?还要它来义愤填膺地指出?
“呵呵。”它发出一声,立刻匿了。
阴阳怪气佬!
不理她!
然而,刚刚匿了,它就后悔了——现在是白天,赵渊辞当然不会霸王硬上弓!可是到了晚上,他们夫妻两个同床共枕,他难道不会……
想想那画面,灰灰就不敢看。
它担心赵渊辞的脑浆子被打出来,为此忧心忡忡。
但它的担心显然是多余了。赵渊辞是君子,夜间夫妻两人入了帐,他丝毫没有不轨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