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离去,都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徐瑶月这些年也有些积蓄,住进了一座小院里,找机会见了母亲胡氏。胡氏其实不想管她,但到底是亲生的骨肉,将她嫁给了一个中年丧妻的鳏夫。没让他们在京城落脚,打发他们去了南边生活,并让他们永远不要回来。
秦锦夜没有向徐府寻仇,他如今颇有些心灰意冷,将养在外头的两个小妾接回府里,照顾他的生活。
涵儿便在此时,提出要娶林家姑娘。
秦锦夜第一反应是林家姑娘不配,但儿子如一株挺拔的小白杨,笔直地伫立在那里,浑身透出生机勃勃,他背光而立,身后一片耀眼绚烂的日光,仿佛是他未来的大好人生。
那片光芒有些刺痛了秦锦夜的眼。
他想难为儿子,让儿子求他。又觉得没意思,他已经这样了,难道将来真的落到众叛亲离,孤独终老的下场,才算完吗?
“你母亲如何说?”他问道。
涵儿道:“母亲说好。”
沉默片刻,秦锦夜点点头:“那就好。”
涵儿欢欢喜喜地迎娶了林婉婉。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
一转眼,涵儿与林婉婉的第一个孩子要出生了。
涵儿站在院子里,听着屋里传来的动静,非常焦急。恍惚间,他想到了那一世,他便是这样站在院子里,焦急地等待妻子生产。
忽的,身上一凉,仿若一层看不见的屏障穿过身躯,令他精神恍惚了一下。再回过神时,他忽的一惊!
院子是曾经的那座院子!
他用力眨了眨眼,没有发现任何变化,不禁心中发凉。他回来了?还是说,那不过是他出神中的一场梦?
“仔细些。”男人低不可闻的声音。
“要多仔细?虽则我身子不好,但不是有你扶着?”妇人娇哝的声音。
涵儿猛地回头!
只见母亲被身形颀长,气质清雅的男人扶着走来。
是贺知砚!
涵儿拼命眨眼,又狠狠掐大腿。
“母亲!”
已经生出少许华发的韶音,被贺知砚扶着走来,打算瞧瞧儿媳妇的情况。闻言,看过去道:“莫慌,我儿莫慌,婉婉不会有事的。”
涵儿的喉头哽了哽,不知此刻是什么心情。
而等他再回头,整座院子的模样又变了。曾经的模样褪去,变回了现在的情景。
他惊愕又茫然,有些分不清了。
“哇——”婴儿啼哭声从屋里响起来,紧接着是稳婆的贺喜声,“恭喜贵府喜得千金!”
原来,婉婉当年生的是个女儿。
涵儿怔了怔,随即一脸喜色地奔上前。
秦锦夜活到了六十岁。
被徐瑶月下药过后,他的身子便大不如前,出行总要坐轮椅。
他不恨徐瑶月,只恨韶音。那个毒妇,她骗了他!她根本不是“只能活两个月”,她活了二十年还有多!她还对他下药,让他生不出孩子,害得月儿跟他离心!
他撑着一口气,想看看她究竟何时咽气。那毒妇病恹恹的,一阵风吹来都能将她吹跑,他倒要看看,她能撑得过一年两年,三年五年,难道还能撑得过十年八年?!
可惜,直到他闭眼,也没能见到那个病恹恹的女人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