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莞尔,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凶她们做什么?还不是你,叫我担心。”
涵儿眼眶发热,忍不住低下头去。父亲好端端的,不讲道理,只知打人。母亲病恹恹的,听到他要挨打,不顾一切赶过来护他。
“孩儿知错。”他低下头道。
他没必要跟秦锦夜杠上的。他现在还小,敷衍父亲两句又能怎样?总好过将母亲折腾过来。
这一刻,成熟和理智占据上风,当真感到懊恼起来。
韶音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收回手,看向已经走到徐瑶月身边,对她低声关怀的秦锦夜:“敢问侯爷,涵儿犯了什么错?”
秦锦夜抿紧了唇,看着徐瑶月发红的脸颊,想到妻子刚刚那番话,忍了忍,才转过头道:“谁说他犯了错?我们父子说说话罢了,哪个不长眼的乱嚼舌根?”
“原来是一场误会。”韶音做出恍然大悟状,“那就好,不是我以为的那样就好。”
收回视线,对涵儿道:“我们走。”
扶着丫鬟的手,嚣张地擦过徐瑶月,看也不看她一眼,更别提为刚才的一巴掌做解释。
徐瑶月憋屈得眼眶通红,眼泪直打转。
秦锦夜亦是气得不得了,嚣张又张狂的妻子,小小年纪就目中无人的儿子,简直是把他的尊严往地上踩!
他想喝斥、教训妻子,但妻子身体不好,经不起训骂,况且她在皇后跟前是挂了名的,他就算想做点什么,也得掂量掂量。
他想责罚、惩治儿子,偏偏涵儿是太子伴读,得太子器重,他若狠狠惩罚涵儿,甚至令他失去伴读之位,固然能叫涵儿知道尊卑,却不免要遭太子的记恨。
忍了忍,秦锦夜压下心头翻滚的念头,低下头,看着身前的人道:“她就要走了,以后府里你最大。”
徐瑶月吸了吸鼻子,别过头去没说话。
韶音搬去了庄子上。
那的确是个好去处,曲径通幽,假山林立,鱼池,凉亭,奇花异草,美丽又有趣,而且还有一处温泉眼。
比侯府好多了。
她不用再日日卧床装病,可以叫上丫鬟逛逛园子,出去走走,爬爬山,当然也没少了举办宴会。
“妹妹看上去身子好多了!”
“这庄子的确适合静养。”
“玉涵可真是孝顺,小小年纪,便这样体贴母亲。不像我家的混世魔王,一天天的要气死我!”
韶音便笑笑,说道:“也是怪了,我一到这庄子上,便觉得神也清了,气也顺了,浑身都舒坦许多。”
“这倒是好消息,妹妹再请大夫瞧瞧,脉象是不是好些了?”交好的夫人们都为她高兴。
涵儿也高兴,他明显看出母亲的状况好些了,赶忙请大夫来庄子上,给母亲诊脉。
“这……”大夫诊着脉象,犹豫了下,到底没说“最多能活三个月”,只道:“夫人好福气,有小公子如此孝顺,身子比从前好了许多!”
能不好了许多吗?从前的脉象是最多活两个月,现在是三个月呢!
但大夫不敢说期限了。
“太好了!”涵儿高兴得不得了,使人包了银子,重重答谢了大夫。送走大夫后,他站在母亲身边,激动得两眼亮晶晶的,“母亲!您要长命百岁!”
韶音笑笑:“好,母亲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