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禁军像极了、曾经为万寿山硕鼠道士来捉拿自己的、那些朱红甲的卫士,张洛心里咯噔了一声。看来,今晚,她不能依靠岳虞候了。
于是,张洛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把头发扯得一条一条的,嚎啕大喊:
“哎呀,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诸位父老,救救小女子!小女子本来在官家面前侍奉,是这起小人叫人绑了小女子出宫……”
“可……这都是宫里的皇城使啊?”
“宫中的事,我们怎么能管……”
吃瓜群众决定西瓜偎大边。
张洛一瞧,光哭不行。她赶紧露出手上和小腿上的绳子印,给满大街的人看。
岳虞候吓了一跳,好人家的女子,怎么能把身体露出来呢。
他刚要护住张洛,就被皇城使几个骑马的,用马鞭阵包围了。
他手下的士兵虽然想帮忙,但是又害怕冲撞了宫里的贵人,都吓得愣住了一边。
张如晦乘机打马、骑到张洛跟前,伸手就要把她提溜到马背上。
张洛抱住他的胳膊,就是一口。
张如晦也不是吃素的,另外一只手,对着张洛的脸上就是一鞭子。
“啊?!”
张洛以为是自己喊的,却发现居然是个男人的动静。
原来是藏在糖老鼠摊子后的胡子哥再也忍不住,跳了出来。
他两只手攥住张如晦的鞭子,使劲一蹬,把张如晦从马背上蹬下半个身子来。
“张如晦,你不就是想拷问她,贾道士如何消失的吗?你放了她,拷打我便是!”
张如晦嘿嘿冷笑一声:
“你?你就是个吃狗肉的鞑子!还轮不上洒家问你。撒开手!”
胡子哥刚要撒手,就看见身边的几个女真人都恼了。
刚才绑架张洛的两个人,并跟着胡子哥的女真头目,把张如晦团团围住。
“死阉狗,你把话再说一遍!看看老子吃不吃你!”
“他?瞧着癞皮,味道肯定不好。”
“大胆!这里是我大宋汴梁……”
张如晦也是仗着自己皇城使的身份,对着女真人连连伸手推搡,毕竟他在皇城使中身手最了得。
皇城使和女真人互不相让。
不知道谁去传了话,不一会的功夫,西北骡马市那边的女真马贩子和皮革商人,小百十人,都赶了过来。
开封府派的三四百个巡防也跑了出来。
小御街往杨桥走的街上,顿时乱成了一团。看灯的吃瓜群众躲避不及,都被穿着红甲的禁军牢牢的按在了路两边,卖货的摊子和店面也都被禁军的棒子推到,或者砸坏了。
花灯在角落里燃烧着,发出一阵阵刺鼻的焦糊味。
岳虞候的上司,开封府巡防的陈都虞侯也骑着一头披着战甲、挂着红穗子的高头黑马,领着五十几个壮汉,过来了。
“什么人,敢在灯节私相斗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