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频频看向萧元,指望他?出言制止,免得萧寂远继续受辱。但?萧元漠然视之,全?然不顾儿子的尊严,甚至变本加厉。
“你和陈小?将?军年龄相仿,往后还得倚仗他?。想当年祖辈于马背上征战天下?,傲视群雄,入主?中原。谁让你无用,继承不了大业,就?是给?你一万匹良驹也是浪费。”
他?字字句句都宛如金针,深深扎进萧寂远的心窝,无地?自容。陈梓自小?被父亲打骂,感同身受,碍于礼法不得顶撞萧元,索性纵身一跃,挡在萧寂远身前,长揖道?。
“陈某一介武夫,除了舞枪弄棒外一概不知,幸得陛下?赏识,有?负众望。太子殿下?高风亮节,怀瑾握瑜,恰似天边的一轮皓月。微臣腐草之荧光,怎及天心之皓月?”
“何况,君臣之间,本就?是相互扶持。太子殿下?若是明主?,但?有?驱驰,万死不辞。”
他?语出惊人,不仅维护了萧寂远的面子,同时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忠心,一箭双雕。
“陈小?将?军,你——”萧寂远听的心潮澎湃,眼中不禁流露出敬佩之色。
他?二人惺惺相惜,顿生知音之感,陈梓以身作杖,挽了萧寂远的手臂,支撑他?站立。
萧元居高临下?看着?这一幕,莫名有?种说不上来的骇然。他?年少时和同胞弟兄争夺皇位,你死我活;登基后铲除异己?疑神疑鬼,生平从未信过任何一个人,哪里懂以势交者,势倾则绝的道?理,更别提君子一见如故、相见恨晚的深厚情谊。
他?咳嗽一声,对萧寂远道?:“看在陈梓的份上,我就?不批评你了。天色已晚,宫门紧闭,朕打算留陈梓住一晚。既然你们如此投缘,那就?交给?你安排吧。”
“是。”萧寂远领命,郑重道?:“儿臣绝对不会怠慢,请陈小?将?军跟我来。”
一路上,陈梓照旧扶着?他?,萧寂远知恩图报,为其准备了最舒适的寝居。
萧寂远起初以为陈梓不通文墨,后观其谈吐才知他?是自谦之辞,实则才华出众。
两人相谈甚欢,到后来竟以兄弟相称。
“我在江南的书院求学过。”陈梓道?:“待了大半年,肚子里装了些墨水,勉勉强强作了几?首诗。那儿的人满腹经纶,讲究信义,令我心悦诚服,特?别是——”
特?别是什么呢?陈梓呆了一呆,不知不觉竟牵扯到伤心处,但?见萧寂远面带微笑,不愿拂了友人兴致,便硬着?头皮接下?去。
“特?别是流风回雪、平湖寒梅的盛景,凿冰垂钓,泛舟煮酒,足以醉人。闲暇时和三两好友,把酒言欢。”
“我听闻江南遍地?多的是大眼睛长睫毛的苗条姑娘,和京城的女?子相比另有?一般天然风姿。陈兄游历江湖,不知对此有?何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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