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去了多久,沈若往后仰首,头靠在了雾气氤氲的磨砂玻璃上,大概是因为想起了湿透的衬衫贴近身形的画面,他弧度温润的眼尾有点热,衬衫的扣子为了透气解开了两枚,显露出了修长的脖颈。
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额头沁出的汗珠顺着肩颈线条滑落,消失在了衬衫领口间。
又过了一会,沈若站在大理石洗手台前,看着水流从自己冷白些许泛红的指缝间冲刷而下,待到水流响了好一会之后,他接了一捧冷水泼在了脸上,然后抬首看向了镜中的自己。
镜中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形容实在是有些难言的狼狈,水珠顺着黑色碎发的发梢滑落,眼眶泛红。
待到彻底恢复了原状后,沈若走出了浴室,从书架上挑了一本书,坐在了沉睡的少女旁边。
他的目光缓缓落在了泛黄的书页上,上面有钢笔划起来的一句话,旁边还有一小行字迹端正的标注。
[爱是我们死去时唯一能够带走的东西,它使死亡变得如此从容。]
而那行所谓的标注其实只有几个字,却足够让看了的人感到密密麻麻的阵痛,像蛛网一般盘绕上整颗心脏。
“可我没有。”
本来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心间顿时又翻起了滔天巨浪,那种窒息感几乎将沈若整个人淹没。
他陡然合上了这本书,低下头去注视睡着的少女,光线透过她鸦羽般的眼睫洒下一小片阴影,他靠近了些许,轻柔地吻了吻时南絮柔软微凉的唇,然而一触即分。
时南絮醒来的时候刚好临近晚自习铃响时分,她睁开了双眼。
一睁眼,就看到了坐在台灯旁的沈若,他正专心地看着手中捧着的书,台灯昏黄的光线柔和了他清俊的轮廓线条,像是一幅静谧寂然的油画。
几乎是在时南絮醒来的一瞬间,沈若就察觉到了她看着自己的视线,转过头去看她。
“睡醒了?”
时南絮缓缓坐起身,说话时的嗓音还带着刚睡醒时的柔软模糊,应人的时候像是在撒娇。
“嗯”
衬衫的领口有点大,在时南絮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滑落下左侧肩头。
瞥见她莹润的肩头还有隐约的可爱雪兔身影时,沈若瞳孔微缩,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为刚睡醒的小猫给整理好了领子,就连扣子都给扣到了最后一颗。
刚醒来还有点懵的时南絮低下头,看了看扣好的衬衫扣子,又抬头看了看沈若迅速收回的手,她眨了眨眼,回过神来之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手往前撑在床上,就这样靠近了翘着脑袋看向沈若,漂亮的黑眸里闪烁着细碎的光,像是才发现什么新奇事物似的轻声说道:“我身上都是学长的气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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