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和赵羽书相处,时南絮也隐约发现了身为平远将军府嫡子的赵羽书的少年傲气。
如果是像少年将军这般骄傲的人,定然是不会再多看拒绝过自己的人一眼。
这赵羽书总不至于打完仗回来后还要找她算账不成吧?
想起上马车时,少年那缠着血丝的黑眸和锐利的眸光,时南絮不由得微微瑟缩了一下,抱紧了手里的暖炉。
但时南絮很快就把这件事抛于脑后了。
说不定等赵羽书回来,她都已经被少帝陆君辞给烧死了。
而且看赵羽书也不是那般记仇的性子。
青山寺路上的雪已经积得很厚了,马蹄和车轮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道交错纵横的痕迹。
只是马车停在了半山腰间,山路险阻,马和车已是上不去了。
上香祈福完,时南絮由小厮搀扶着一步一个脚印往山下走。
眼看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时南絮便婉拒了寺庙主持留下来用斋饭的好意。
晚来天欲雪,看那暗沉的天色,若是不尽快下山,只怕是雪都要将下山的路淹没了。
因着下山步履匆匆,时南絮未曾注意到擦身而过的蓝衣青年,面目清秀俊雅,眼尾生了颗泪痣,便显得身上的书生墨香气没有那么重了。
所穿的衣着虽然不显得简陋寒酸,但手肘处的布料已浆洗得有些略微发白,可见家中许是有些贫寒。
穿着藏蓝色棉袍的青年看着迎面走过来的身影,先是一愣,而后迅速收回目光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那通身温和矜贵的气息,一看便知出身不凡。
因着寺庙中清静,而且进京赶考的文人无需银钱便能借住,所以不少家境贫寒的书生都会选择来青山寺。
不过一息之间,纤瘦的青衣身影就已经擦肩而过。
沈亭松心底微微松了口气,抬起沉重的腿就准备继续上山,鞋袜已被雪水浸湿了,冷得厉害,他需得快些回到寺庙中才是。
只是步履却忽然停住了,沈亭松的目光落在了雪堆中一枚缀着五彩羽毛流苏的玉佩上。
沈亭松吐出一口白雾,俯身拾起那枚玉佩,拂去上面沾染的薄薄一层的细雪,露出了雕琢出来的白鹤样式。
玉佩入手触感温润,还有些暖意,似是还带着主人身上的体温,还带了点浅淡的冷香。
大概是刚才那位贵人落下的,沈亭松忙回过头来,想要呼唤那位贵人,却发现那两人的身影早就不见了,再追上估计也来不及了。
沈亭松站在原地等了一会,仍是没见人回来找这玉佩,四肢已是快冻得僵住了,他将手心里的玉佩收拢进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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