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些后来发展,都和时南絮无关了。
时南絮的指尖点了点沈亭松三个字,很快就抛到了脑后。
说是皇帝之师,其实时南絮教导少帝陆君辞的时间也并不长,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前殿听陆重雪同她讲如今朝中形势,而小皇帝则在偏殿里念书。
不时能传来他清脆悦耳的念书声音。
以至于时南絮未曾发觉小皇帝日渐沉郁的眸光。
入了冬,时南絮收到翰林院的同僚相约,一大早便准备一同去青山寺烧香祈福,正撞上了来寻她的赵羽书。
马蹄踩在雪粒子上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穿上了银白的盔甲,手持红缨枪,勒马停于时南絮身畔,可却无昔日银鞍照白马的风流之态。
穿着厚棉袍的她手里还揣着个暖炉,抬眸看去。
赵羽书翻身下马,立于时南絮面前,却一言不发,眉眼低垂时看着有些落寞。
时南絮不知道他为什么露出这样的神情,轻声问道:“赵兄这是怎得了?”
说着,时南絮还不忘笑着损他一句,“看着这么可怜。”
难得总是来折磨她的小魔王赵羽书没出生反驳,只是低声道:“本将要去西北边境了。”
闻言,时南絮愣了愣。
“西北边境的月氏部叛乱,我要随阿爹前去平叛。”
“此去不知需多少年月,你”
晶莹剔透的细雪落在少年将军如墨的青丝上,然后缓缓化开,些许化不开的便像松针上积蓄的雪。
赵羽书本以为时南絮或许会说些挽留的话,毕竟这些日子两人一同玩闹,关系也算是熟稔。
当然,赵羽书心底更想说的是他已知晓她女子之身,待到凯旋之时,便向少帝求娶她,旁的他一概不管。
而那句此去不知需多少年月的后半句,便是想要问时南絮是否愿意嫁与他。
然而,赵羽书只听到眼前人轻叹一句,轻得要被朔北的风吹散。
“这样啊。”
他垂眼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少女。
初冬的雪不厚,细细的一层覆于时南絮的眼睫上,显得她如画的眉眼有些清冷淡漠。
那双清凌凌的眸子剔透,却像是看穿了赵羽书心中所想一般。
时南絮抬眼望着赵羽书,抿出一个清浅但却异常疏离的笑,开口说出的言语温柔至极,也残忍至极。
“此去西北边境路途遥远,还望赵兄千万保重。待到班师回朝时,定有不少仰慕将军少年将才之姿的名门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