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冬天,意味着他们不用买过冬的衣服,不用再受冻。
他们去到火车站的公共厕所把棉服装进布包里,只穿了件打底的毛衣。
张小冬跟着廖新先去了一趟警察局,询问这些年有没有寻子的消息,警察帮他们查了一下近几年的,没有和廖新相貌特征相符的寻子启事,时间再往前推,信息量越来越少,警察们不愿意再深入下功夫,他们只好从警察局出来。
廖新身上带了一些钱,是他这几年偷偷攒下来的,本来想存着去找常年在外打工的母亲,可是这一次母亲回来竟然说了那样的话——不想要他了。
这些钱远远不够支撑两人在洋州长住生活,他们只好进了一家破旧的旅馆暂住一夜,第二天再想办法。
听旅店的老板说,附近有个蛋糕厂在招装箱的厂工,包吃住,建议两人可以去试试。
廖新来着张小冬来蛋糕厂应聘,这边的负责人看他们俩年纪小,以干活生疏为由,把他们的工资压得很低,几乎和蔚县砖瓦厂的工人工资差不多,可两地的消费水平天差地别。
为了谋生没有办法,两人只好妥协同意,搬进工厂宿舍。
廖新已经分化成beta,张小冬还没有分化,都是男孩,被安排到了一间,一间房十二个床位,阴暗逼仄潮湿,他们却松了口气,好歹在这个城市有了落脚之地。
每天三点一线的工作,廖新的亲生父母也没有任何线索,很快两人迎来了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张小冬分化了,分化成了oga。
施音池在剧组的这一天,他们正好拍分化这场戏,破旧的宿舍置景里,程驭蜷缩在床上,灰扑扑宽大的工装套这瘦弱的身躯,两片显眼的蝴蝶骨透过衣服凸出来,形成弧度,他浑身颤抖发出痛苦的呻吟。
程驭太瘦了,施音池在门外看着这一幕,心想,这部戏拍完一定要请保姆天天做营养餐,把他一点一点喂回来。
oga分化会散发出信息素的味道,一下子吸引了工厂里为数不多的几个alpha,他们素质不高,在生理本能的控制下根本无法克制对oga的渴望,涌到宿舍门口,想要挤进去品尝oga的鲜美。
李由森奋力堵住门,不让他们进来。
几个alpha的力气哪是一个beta能抵挡住的,李由森发出愤怒的低吼,手臂摩擦红了一片,眼睛也布满血丝,他拿过旁边的热水壶,直接砸到通过门缝挤进来的alpha群演身上,拼了命堵住了门。
beta闻不到味道,感受不到这个房间是多么香甜,oga在这种底层环境的宝贵程度堪比高薪工作,让人痴狂。
李由森搬来宿舍里所有的椅子,堵住门,紧接着跑到床边,收起力道,小心翼翼地将程驭抱在怀里,轻轻拍打安抚,和刚才面目狰狞与群演们对抗的不似一人。
五六分钟的动作戏,场面调度非常复杂,一个长镜头顺下来拍完,沈申喊了“咔”。
程驭还躺在李由森的怀里,沉浸在分化的情绪之中,李由森如若珍宝抱着,没有动弹。
大门被刚才拍戏时挪动的椅子堵死,施音池直接打开窗户,从门外踩凳子跨了进来,还没走到床前,李由森率先一步松开了程驭,低头站到一旁。
施音池把程驭从床上扶起来,仿佛也跟着入戏似的,在众人面前咬了程驭脖颈后的腺体,灌入信息素,这样是不是就能缓解哥哥分化的痛苦了。
程驭本来还在戏里没走出来,被自家alpha小狗这么一咬,立刻出了戏,“你咬我干什么!现在拍戏呢!”
施音池委屈道:“拍完了,沈导允许进场。”
“哥哥,你分化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难受。”
时间间隔太久,程驭已经记不清当初是什么感觉,可能惶恐担忧盖过了生理上的疼痛,毕竟分化成oga,意味着事业即将面临停滞,分化的痛苦和这件事相比算不上什么。
程驭摸摸他的头:“你太入戏了,我没事。”
他从床上起来,询问沈申:“刚才的戏怎么样?”
这一段的高光不在他,而在李由森,不知道李由森能不能扛住长镜头。
“还可以,不过保一条,等会再来一遍。”
沈申让两位演员来看刚才表演中出现的问题,施音池也跟过来,四个人挤在小小的监视器前,回顾刚才的片段。
“爆发力不错啊!”程驭夸道,他刚才演自己的,没有关注李由森的表演,这会儿看见发现爆发力确实很好,也非常投入,和戏里的廖新融为一体。
“由森,你刚才走位有点问题,拖椅子的时候应该拖那个近的,再拖远的。”沈申指导。
李由森点头:“我是看那个远的比较大,感觉更重一些。”
“这个时候情况非常紧急,廖新不会想这么多,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会下意识选择最近的阻碍物。”沈申教导。
“好,等下我就近选择。”
施音池的目光落处和其他人都不同,一直盯着床上的程驭,直到李由森将他抱住,紧盯着那双环抱着的手臂。
他不由地嘀咕一句:“这不演的挺好,怎么还要来。”
程驭把他推到门外:“你别妨碍我工作。”
叫来化妆师,把刚才标记的咬痕遮盖住,拉着施音池到了另一个空荡没有置景的房间,半教育半哄道:“别乱吃醋,在片场不要乱来,晚上回酒店随便你怎么咬都行,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