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茹只呆愣了片刻,她的剑早在当初判雷之下便已经被损毁,如今只有一道剑意留在体内随时调用。
她忙散出神力做挡,那头张如韵招式狠辣,原也是挡不住的。
柯茹额上出了些冷汗,灵力相撞下却只感到灵流刮伤了面颊,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感觉了。
风势让她有些睁不开眼,只来得及瞧见自己身上散出一片熟悉又陌生的白光,将她稳当护在其中。
玉笙寒怔然道:&ldo;是那枚玉戒。&rdo;
玉戒许久以前便已经碎了,那玉曾经浸过东池玉的血,与玉笙寒灵脉相连,玉碎之时他也有所察觉,只当是玉为护主所致。
本以为宿云微会将其碎屑丢弃,没想到他竟还留着,并偷偷给了柯茹。
玉笙寒面色俶然苍白起来。
宿云微将保留着福祉的碎玉给了柯茹,那他又用何物护体?
宿云微从前的衣冠冢便在皇陵里。
那是东池宴继位后所建,里面只有他儿时留存在宫中的旧衣和旧物。
玉笙寒被困在寂声山的神陨之地有十余年,山洞中常年不见天日,感受不到时间流逝,他自己也说不清究竟呆了多久。
从洞中出来之后,玉笙寒又重新为宿云微立了衣冠冢,但不知在何处,玉笙寒没和宿云微说过,甚至没告诉任何人。
宿云微跟在东池宴身后,穿行在昏暗的地宫里,他胸口闷得厉害,又说不出缘由,只能去自己猜测玉笙寒将墓碑立在了何处,以此来转移注意力。
那具僵硬的小小尸体还在他的臂弯处,宿云微自己身躯总是冰冷的,此刻却觉得婴孩的身体要比自己冷太多,像是握着一块捂不暖的冰。
宿云微双腕被捆缚着,麻木又茫然地将她卷在臂弯里,像是捧着一具易碎的冰冷瓷器。
东池宴手头拽着绳索的另一端,另一只手提着玉剑,漠然无情地带着他穿过地宫的长廊,之后便打开了暗道。
石门打开的一瞬壁灯便跟着亮了,宿云微眯了眯眼,那头东池宴猛地拽了手中的绳索,将他扯得一个踉跄,顿时向前跪扑下去,额头狠狠撞上某个坚硬的事物。
宿云微眼前一片白,他现在对疼痛的感知度降低了许多,只是觉得有些晕。
他扶着那棺状的东西支起身来,怀中婴儿还抱得很紧,并没让其就这么摔到地上。
宿云微听到东池宴冷笑了一声,说:&ldo;难得见你这幅样子,装给谁看。&rdo;
他淡然抬起眸来望过去。
额上磕破了伤口,一行血迹顺着额角滑下来,糊住了半边视线,眼前像是蒙了一层红雾,诡异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