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陛下,彻查!”
皇帝盯着他们看了半天,败下阵来,松了口。
“好,朕可以查。可你们总得拿点证据出来,天灾人祸,要去哪里找蛛丝马迹?”
为首那人正等着这句话,立刻接上。
“皇上体恤百姓,命冀河堤坝十年完工,时间充足,却屡有民工累死的事出现,这是为何?”
“冀河兹事体大,有专项拨款,理应钱粮充备,第一道堤坝却如纸糊的一般,连几天的雨量都承受不住,又是为何?”
那人目光炯炯,一字一句道:“如果微臣没有记错,工部尚书林玉玟是陈家的姻亲,难道此事就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也许是对方的语气太过笃定,就连一向偏帮陈氏的皇帝都有些招架不住。
他嘴唇嚅嚅:“冀河是要命的事情,舅舅不至于如此……”
“真相如何尚且未知,可若陛下不肯查探,便永远没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了!”谏官字字含血,“微臣命如草芥,愿意为国而死。只怕那些无辜受害的百姓无处伸冤啊。”
赵问沉默许久,仿佛下定决心似的,对身边人道。
“将林玉玟下狱。”
他还是没有动陈家,但林玉玟和陈维青关系匪浅,能对他动手已经是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连谏官们都没想到这次能有如此收获,阴霾遍布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丝丝喜意。
现在离扳倒陈家还有万里之遥。
但至少他们启程了。
只要在路上,总有一天会到达目的地,即使这要花费无数人的心力,作出无数的牺牲。
没有任何意外,林玉玟的嘴如一块铁板,从他那里问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他既不肯承认贪污,更不肯把这些事和陈家扯上半点关系。
能在朝廷混的都不是普通人,他怎么会不清楚,现在能救他的只有陈家。如果他把陈家拉下水,等着他们的就是一条绝路!更何况他得罪不起陈维青。
落在皇帝手里不一定会死,落在陈家手里,却一定不能活。
所以他要守住秘密,死死地守住。
事情就此僵持,直到林玉玟的外室哭哭啼啼捧着本账簿来到宫外,敲鼓鸣冤。
她生得娇美,一边走一边哭,就算来到皇城前也是眼泪婆娑,好像下一刻就会哭晕过去。
这个愚蠢的妇人得到了林尚书的喜爱,以至于他不信妻子,不信儿子,被捕前独独将这本保命的簿子放在了她那里。而她毫无见识,不懂所谓的政治,也不知道这本簿子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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