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对司机骂骂咧咧的,净耽误事。
司机表示也很冤枉,下着雨呢,不把羊拴到羊圈里,跑到大路上,撞死了活该。
村民也是,都是一个村里的,还能怕他赵春牛跑了不成。
赵春牛是压着火来的,看到那么多村民围在拉煤车跟前,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赔了钱,了了事,他还得赶着回去干活呢。
时间紧张,可不能耽误。
赵春牛放低姿态,一边赔着不是,一边问村民要多少钱。
村民伸出两根手指头:“二百。”
赵春牛数着钱的功夫,先是看了那村民一眼,接着又看了看不远处躺在地上的死羊。
娘的,欺负人没吃过羊肉是不,纯属他娘的瞎要。
那只死羊是半大的羊羔,撑死三十斤的样子,市场价也才三块钱左右,多要了一半的价格。
村民看出赵春牛的犹豫:“少一个子儿也不行啊。”
“行行行。”赵春牛猛点了两下头,一边数钱,一边抱怨:“老子算是看出来了,你们就是眼红老子挣钱,给,老子还不差这一点儿。”
村民兴高采烈的接过钱,赵春牛暗骂了一声“短命鬼”,接着大声问了一声:“咋样,我们可以走了吧。”
“可以,可以。”村民拿到钱,别提有多高兴了,放到集市上也卖不来这么多钱。
赵春牛掂起死羊,赔了钱,羊就是他的了,正好,拿到小煤窑改善一下伙食,这几天忙的昏天黑地,身子架都快累散了。
结果一过手,连三十斤都不到,花二百块钱买了这么一只小羊羔,亏大发了,他是越想越气。
放在平时,他肯定会和村民好好掰扯掰扯的,现在不行,他得赶着回小煤窑干活,他是准备忍下去的,可接下来一件事,让他彻底无法再忍了。
解决了羊的事,司机准备马上发动车子,继续送煤,眼睛也就往车厢上随便那么一撇,这一撇不要紧,把他吓了一跳。
“赵,赵老板。”
“又咋了。”赵春牛正憋着一肚子火呢,都怪这司机,也不知道开车的时候,眼睛是不是钻到裤裆里去了,撞死人家一只羊,害他被讹钱。
司机指着车厢,颤颤巍巍的说:“咱的煤?煤咋少了?”
赵春牛踮起脚一看,本来满满当当的一车煤,整整少了四分之一。
这里除了围观的村民,没有外人。
赵春牛转过身,扫了一眼围观的村民,冷声质问道:“谁干的?给我站出来。”
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人站出来。
在这时,司机又惊呼了一声,指着拉煤车的另一侧:“赵老板,煤都被洒到这边了。”
赵春牛赶忙跑过去查看,少掉的煤,跟洒肥料一样,洒的到处都是,浸泡到泥水里,黑乎乎的。
因为赔羊的事,被村民讹了一把,再加上车上的煤被扔掉,赵春牛压抑在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冒了出来,立马朝司机喊了一声:“去,把小煤窑的工人都给我喊过来。”
“不让老子清净,都别清净了。”
围观的村民不少,赵春牛一个人是没法对付的,把干活的工人全都喊来,势必要给这些个村民好看。
下着春雨的这一夜,杨家庄热闹极了。
大半个村里的人都知道了,有一部分跑过来看热闹。
看热闹是一方面原因,和着其他村民一起,跟赵春牛对抗才是真正的原因。
东地的院子里,白鸽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她问张国全:“村子里好像出事了,你不去看看。”
下了雨,张国全正把葡萄架下的板凳,往堂屋搬呢。
“我不去,真有事,也是杨支书去解决。”
白鸽抿嘴笑了:“真奇了怪了,以往不让你去,还拦不住你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