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宫中皇室家宴。
皇帝口谕说了,要带家眷,时昭自然也把艾叶带了去。随同的还有穆枫一家。
既是家宴,也就不止文征一家。除了已经去往封地的藩王,京城中还有未封地离京的小王爷和已经嫁人,家住京城的公主及其家人。
家宴很正式,并没有述太多的亲人之情,更像是一种仪式。家宴之后,皇帝命人送走了各宫妃嫔和太妃王爷等人,留下了文征一家,包括李颉和文心,还有时昭一家。
人散之后,皇帝对夏邑临说:“皇后不妨带他们去后花园玩玩,朕与齐王、时尚书和李将军说说话,免得你们在一旁听着无聊。”
夏邑临听了,想来是皇帝有事要和他们谈,便带着几人的家眷去了后花园。和他们一起的还有贴身伺候的大丫鬟。
小荷也跟在艾叶身侧。
艾叶和文心都是在青州就结下友情的好朋友,在京城这段时间,尚书府和齐王府也没少走动,连带艾叶和嘉善皇主也熟络了起来。
离开大殿,大家就像解除了皇家一板一眼礼仪的制约,放松下来,几人叽叽喳喳地很快说在一起;小孩子们也玩在一块,场面十分热闹。
但这个热闹的场景不太属于夏邑临。这些人中,只有他一直深居宫中,除了嘉善皇主外,他和其他人都不熟。而且他还是皇后,跟他相处总有些顾忌,所以大家对他是恭敬有余,而亲近不足。
加上夏邑临本身是男儿,不是双儿,虽然皇帝后来用了手段让他孕育了自己的子嗣,他在性别上也与其他人有本质的不同。他又出身江湖,无法像那些柔弱的双儿家眷那样娇嗔可人。
而且他的孩子也比其他几人的孩子都要小上许多,大人融入不进去,孩子也玩不到一块。
林彩芳在一旁见了很心疼自家皇后,不禁有些抱怨:“娘娘,皇上怎么让您干这样的活。他们也真是,说起来就不管不顾的,也不想着您是皇后。”
夏邑临轻笑道:“人与人的相处也不是完全按照地位来的,感情这种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也不用替本宫不平,本宫并不觉得被他们轻怠了。”
说话间,时念喊了起来:“蹴鞠,我们的蹴鞠!”
“怎么了?”在一旁闲聊的几个大人听到呼喊声围了过来。
“表哥把蹴鞠踢到楼台的瓦阁上去了。”文征的大儿子文溪道。
李深委屈地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是我的蹴鞠,是我哥哥送给我的蹴鞠,是我哥哥送给我的蹴鞠。”穆羽见拿不到蹴鞠,小双儿一着急就哭了起来。
小荷见状赶忙上前:“羽儿不哭,娘父会想办法给你拿到的。”
但实际上,他看着高高的阁楼也是束手无策。要是武艺高强的夫君在就好了。呜呜。
大家看着离地两层楼高的楼台,他们根本没办法拿到。
“只能找大内侍卫来帮忙拿了。”嘉善皇主看了看高高的楼台,说道。
“那去哪里找大内侍卫呢?”文心望着楼阁上的蹴鞠问自家大嫂。
蹴鞠是他儿子踢上楼阁的,自然他得想办法把蹴鞠弄下来。只是他一个双儿,对这些宫廷内事是完全不了解的,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人。不像哥哥文征,幼时就经常出入皇宫,对这些事情处理起来那样游刃有余。
“……”嘉善皇主还未来得及答话,夏邑临先开了口:“倒也不用找侍卫,我来试试吧。”
说罢转瞬之间,夏邑临就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飞身跃上了蹴鞠掉落的楼阁,取下蹴鞠,一个飞身又平稳地落在地上。
“娘娘!”夏邑临飞上楼阁的瞬间,吓得一众伺候的宫女大惊失色,看到他平安落地,宫女们也没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纷纷跪倒在地,口中大呼:“娘娘恕罪。”
夏邑临轻轻蹙眉:“我取个东西,恕什么罪?都起来,让皇主和各位夫人看了笑话。”
林彩芳急忙上前,从夏邑临手中接过蹴鞠,着急地问:“娘娘,您没事吧?”
夏邑临无语地道:“她们大呼小叫,你怎么也跟着大惊小怪的。你不知道我的身手?就这两层楼,能有什么事?”
林彩芳当然知道夏邑临的身手,天下第一大门派,云湖山庄的庄主,武功不是天下第一,就没人敢称天下第一。皇帝惹恼他的时候,在锦华宫里追着皇帝打,皇帝压根不是他对手。
但不管他武功多厉害,万一有点什么事,皇帝能灭了她们这些伺候的人的九族。
“娘娘,以后您还是让奴婢唤大内侍卫来取吧。”林彩芳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夏邑临取下了蹴鞠,其他人纷纷围上来。
“皇后娘娘,您万金之躯,怎么能冒这样的危险。稚子无状,让皇后涉险,臣妾真是罪该万死。”文心很是忐忑,谁让是自家儿子惹的祸呢。
“小孩子好玩,哪有那么大的罪过。李夫人言重了。”夏邑临说着把蹴鞠给了穆羽,“玩去吧,放心踢。要是飞到楼台上了,本宫还给你们取。”
时念在一旁兴奋地道:“还是飞起来取吗?”
夏邑临听得好玩,笑道:“对,还是飞起来取。”
夏邑临帮忙给孩子们取蹴鞠,一下子拉近了和其他几人的关系。艾叶他们也觉得这个皇后好像也没有那么高高在上,不可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