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唐沭已经没事了,一群人围在公安局门口实在是有些显眼,在与等待进一步消息的郎兆生打了招呼之后,唐沭领着自己的亲友团离开公安局。
在回去的路上,惊魂未定的唐雨一直拽着唐沭的胳膊不放,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哥哥和姐姐是多么地重要。
“哥,我得向你汇报一个情况,黄玟汐回港岛去找大伯母了,她这就是在讨好家里的长辈,你可得坚持住自己的立场,决不能干对不起嫂子的事。”
对于唐雨的提醒,唐沭丝毫不以为意:“大家就是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生活中的好朋友,没有你想得那么狗血。”
“你自己的立场坚定就好。”唐雨撇了撇嘴,“其实我的确有个问题想要问你,跟黄小姐接触了这一个月,我觉得她这个人真的很不错,虽然有些大小姐脾气,但她对你可算是干依百顺了,你知道吗?捷凯电子有规定,除了你之外,其他人想要见她都得预约,连她父亲过来都要提前打电话,人长得也好看,我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比电影里的明星还美,要是论家境,那就更没得挑了,关键她还能帮你的忙。”
唐雨说了半天,见唐沭一点动静都没有,不由地带着好奇转过头,“你真的就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
“小小年纪不求上进,整天都在想什么?”唐沭斜了自己的堂妹一眼,“你这算是背叛你嫂子了吗?”
“我只是就事论事。”唐雨嘟了嘟嘴,“当然也是在给你跟嫂子打预防针。”
“放心吧。”唐沭很是坦然地继续揉唐雨的脑袋,“三年前在火车上第一次见到你嫂子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该怎么选了。”
回到宿舍,唐沭一头栽倒在自己的大床上,昨天晚上虽然没受什么折磨,但他也确实没怎么睡好,今天又一直闹到了现在这个时间,他确实是有些累了。
一直睡到第二天的日上三竿,唐沭这才在邵先军的一阵猛摇中醒了过来,揉了揉还没有完全睁开的睡眼,他从房间里走出来,一脸疲惫之色的沈秀玉三两步来到唐沭面前,不由分说就是一阵小拳头朝着唐沭的肩膀上猛砸:“这么大的人了,还不让人省心,你说你干的这是什么事?”
虽然拳影如雨点般密集,唐沭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感,他先是带着笑任由沈秀玉好一阵发泄,等她打累了,这才开始解释:“昨天在公安局都说清楚了,这就是一个误会。”
“误会个屁!”作为大家闺秀,沈秀玉难得爆了一句粗口,“你外公和黄先生都查清楚了,就是那个姓童的认为你让他亏了钱,所以软禁你伺机报复,要不是夏妍求她爷爷向深城公安局施压,你能这么快被救出来?”
对于昨天的情况,唐沭也做了一些了解,他当然清楚穗城军区准备介入,完全是因为夏妍的爷爷:“这个人情欠大了啊,夏妍的爷爷可从来没有为私事动用过一次人脉关系。”
沈秀玉斜睨了儿子一眼:“还有人家玟汐,如果不是她和她的父亲帮忙,我们也不知道你当时究竟在哪,如果真的出动穗城军方,事情可就真的闹大了。”
“玟汐?”唐沭笑着看向沈秀玉,“你什么时候跟她这么亲近了?作为夏妍的未来婆婆,你可得坚定立场啊。”
“别跟我嬉皮笑脸。”沈秀玉忍不住,又伸手拍了一下唐沭,“我当然知道哪个才是我儿媳,这一点不用你来提醒,不过说实话,玟汐那丫头还真是不错,唉,可惜我没有两个儿子。”
鱼想要,熊掌也不愿意丢掉,沈秀玉将人心不足演绎了个淋漓尽致。
“小沭,哪个郎兆生跟童益辉来了,在公司那边等着你,要不要过去见一下?”
邵先军去而复返,带回来这么一条消息,沈秀玉的脸色忽然就阴沉了下来:“当然要见,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敢这么对待我儿子。”
江城地产办公楼的会议室内,沈秀玉气场十足地坐在主位上,带着睥睨天下的女王范,双手抱胸,眯着双眼,看向对面一脸苦笑的郎兆生和低着头不说话的童益辉:“两位真是好大的脾气,做生意不就是求一个和气生财吗?就因为我儿子的一个建议导致你们亏了钱,居然干出绑架软禁这种无法无天的事来,何必呢?真要是我们不对,赔赔偿你们的损失就是了,不就是二十万港币吗?我沈家还能拿得出来。”
“唐夫人说笑了,我这位兄弟的性子的确是有些冲动,对于这件事带来的损失和麻烦,我愿意一力承担,今天过来,主要是为了赔礼道歉,还请唐夫人消消气。”郎兆生将姿态放到了最低,随即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童益辉,“童经理,你是不是也拿出一个认错的态度?”
童益辉站起身,朝着唐沭与沈秀玉深深一躬:“由于我的冲动给两位带来这么大的麻烦,实在是抱歉。”随即,他撩起自己的衣服,从腰间抽出一柄雪亮的匕首直接插在了沈秀玉母子二人面前的桌面上,“是三刀六洞,还是要一根手指,我童益辉全都接着,只求能够得到二位的原谅。”
如此暴力的一幕,将沈秀玉惊得面无血色的同时,也让唐沭与郎兆生直接站了起来,郎兆生收回匕首的同时拽住童益辉的衣领,脸上的神色很是狠厉:“我早就跟你说过,现在公司走的是正路,你要是再来过去那一套,就别认我做大哥。”
唐沭也走过来将童益辉扶坐在椅子上:“童二爷说的这是什么话,大家都知道那是误会一场,没必要把场面搞这么大吧。”
四个人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沈秀玉这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刚开始的居高临下,而是带着一丝胆怯盯着对面的同时,忍不住靠向自己的儿子将声音压到了最低:“小沭啊,这两个到底是什么人啊?”
唐沭拍了拍母亲的手,并没有给出解释,而是面带笑容地看向郎兆生和童益辉:“其实说起来,这件事的起因还是我当初没有把内地运输业的情况与两位说清楚,这才导致两位的盲目投资,如果两位需要的话,我可以详细说明一下。”
郎兆生与童益辉对视了一眼,他们这一次是来负荆请罪的,真是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收获:“唐少肯为我们解惑,我们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可能两位也多少有了一些实际了解,如今内地的运输还是以铁路为主,如果想要降低成本,可以走水路,虽然各大城市里有政府组织成立的运输队,公路运输想要在短时间内取代这两种方式,几乎是不太可能,所以两位的确是有些急于求成了。”
对于唐沭所说的情况,郎兆生与童益辉不约而同地点头承认:“现在想想,我们的确是有些操之过急。”
接下来,唐沭的话给了两人一个峰回路转:“不过呢,现在开始做也不是不行,但需要做好市场定位才行,铁路和水路的确比现在的公路运输更加方便快捷,但无论是铁道还是航道,都不可能直通各家工厂的大门口,而车站、码头到目的地的这段距离,是不是就需要货车来拉了?这就是运输队存在的意义,同样也是私营运输公司现在的发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