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的宫殿很窄。
尤其是李贵妃的这个宫,说一句“斗室”都不为过。
但是李娘娘搬进来,所有的內侍和宫女都服气。
这个女人把这个小院装点得颇为雅致。
每次当她点燃熏香的时候,人们就会觉得熏熏欲醉。
“娘娘真是个神仙。”
管贵妃叫娘娘,其实是一种僭越,不过符皇后是个不爱管事的女人,那李贵妃就实际上在当着皇帝的家,管着这六宫,她不愿意换一个更显眼的院落,也是因为她已经控制了一切,人在台上,已经赢全了,就没有必要在乎什么了。
不信大家可以看看自己的公司。
往往是那种新提升的副总才会为办公室的面积朝向大发雷霆,而董事长反而可能是低调的,吃着食堂,这就是赢家的姿态。
“母亲。”赵缇娅在榻前跪下,隔着帘子,问候李连翘。
“失手了?”李连翘闭着眼睛打坐在榻上。
“嗯,雷万钧有点那里做得不仔细,皇叔眼尖看出来了。”赵缇娅说。
“你那个皇叔倒也罢了,他背后是陈小幻这个贱婢,以前是我的丫鬟。”李连翘说。
“只是丫鬟吗?”赵缇娅壮着胆子问。
“还是闺中密友,”李连翘说,“如果只是雷万钧这个废物坏事,你就应该出手杀了他。”
“啊,这不好吧,在他母妃那里……”赵缇娅说。
“真奇怪,我辛辛苦苦把你培养成最强大的女子,就是为了让你去考虑一个老太婆的感受吗?”李连翘说。
“啊呀,女儿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他是父皇养大的,多少也有点香火情……”赵缇娅说。
“看着我的眼睛说话,”李连翘说,“女儿,你变得软弱了。”
赵缇娅说:“怎么可能?母亲。”
“为娘是过来人,你喜欢了人了,才会变得软弱,我警告你那么多次都是白搭,男人都很危险,你不应该这么做。”李连翘说。
这是李连翘的实话,赵缇娅是自己最强大的武器,现在一切局面都逐渐在自己掌握中,如果她出现了变数,情况就会不好办了。
“喜欢?当然不会,”赵缇娅说,“母亲,女儿怎么会喜欢雷万钧那个白痴……”
“承认一个不可能的对象来否认另一个人,我小时候也这么干过,你别跟我玩这套,你喜欢的事徐宗谱,你对他心软了——你睡了他没有?”李连翘问。
“哎呀!母亲,看您说的。”赵缇娅说。
“如实回答我!”李连翘杏眼圆睁。
“有。”赵缇娅低声说。
“完整地回答我。”李连翘盯着她。
“我睡了徐宗谱。”赵缇娅说。
“我给你个机会重新说一次。”李连翘说。
“徐宗谱把我睡了。”赵缇娅想了想,重新整理了语言。
“对了,这是正常的表达,我们女子,倘若要拖男子下水,让他难堪,绝对不能让自己成为主动的一方,就算是真的主动,最后也一定不能认,只有一种表达方式,就是我们是被侵害、被欺负的一方,这样我们才会最主动。”李连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