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情报组组织进行内部肃清,并不是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
portafia内部总会有来自各方势力的卧底,这很正常。就像portafia也会向其他组织安插人一样,属于对同行的基本尊重。甚至包括政府机构也总是频频派遣“潜入搜查官”混进来,用以监控“危险组织”的“危险动向”。
老实说,就横滨这屁大点地方,又是租界区又是外国驻军的,政府治权都不要了脸更是扔在地上垫着给爸爸磕头,也就民间组织还有些血性敢和拥有治外法权的外国人比划比划拳头。
所以这一连串林林总总的山头才被容忍留到了今天。没有军队,没有自卫力量,全靠他国代管,要不是还有这几个本地暴力团伙撑着门面……
所以对于卧底,新首领一向抱着“垃圾回收”的态度任由他们打探些无伤大雅的小情报,转脸就尽全力压榨这些人超负荷劳动。具体事务都在尾崎红叶手里抓着,负一层的下沉花园被取缔后情报部回归正常,这一块自然成了重中之重。
机要秘书矢田吹雪突然拿着“银之神谕”跑来要求借阅这份名单,换个干部非得动刀动枪不可。
“危险名单?”
两个少女你看我我看你,红叶抬手要亲信退出去守在门外,从襦袢中抽出封纸笺:“在这里。”
吹雪动也没动:“不是这个,他吃饱了撑着动这些人。说得恐怕是那些先代派,为了在接下来的动荡中顺利让他们‘殉职’。”
这样一来才能解释得清逻辑,至于“动荡”从哪里来,她有些不太好的猜想。
“哦,那些啊,在这里。”情报干部翻出张空□□笺,提笔在上面写了一长串名字:“具体内容你可以去资料室查阅,不能带出去。”
“知道了。”机要秘书拿起信笺走向档案室:“兰堂先生今天出得是什么任务?”
“我记得是去港口接一批货。怎么了?”尾崎红叶有些紧张,生怕友人遭遇自己当初曾经遇到过的事。矢田吹雪笑起来:“没事了,在港口那边,又有那么多成员跟着,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我只是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在家待着,你不要笑话我。”
“有机会我多去治疗室看看你。”过了一会儿尾崎红叶才找到声音,另一个人已经走远了。
第二天上午,矢田吹雪名单都已经递交给森鸥外了兰堂才从外面回来,据说是在港口遇上了来抢东西的高濑会,没注意被个能操纵雷电的雇佣兵伤到了胳膊。
治疗室空调开到最高温度,即便如此脱了上衣的长发男人仍旧被冻得瑟瑟发抖:“好冷,我觉得我快要被冻死了。”
医师外套都热得穿不住,不得不脱掉仅留一条短袖连衣裙的少女小心翼翼为他清理伤口:“还疼吗?”
“还好,就是冷。”他一脸恨不得缩进病床被子里的表情,让她忍不住上手戳戳他结实的肌肉:“真有那么冷?”
“真的!”
假的。
或者说,他生理上并没有心理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冷。
“我马上就十七岁了,兰堂先生。”镊子夹着棉球擦拭伤口表面,坏掉的组织被冲洗干净,接下来只需敷药,无需包扎。
他伤得并不严重,只不过伤口上有些烧伤。
烧伤啊……电击确实会留下类似痕迹,但也只是类似而已。
长发男人一边哆嗦一边用鼻音表示疑惑:“嗯?”
女孩子替他上好药,收拾起工具拿着衬衣走近,轻轻贴在他后背:“兰堂先生,明年我就十八岁了,马上就要长大了。您说过,不会离开我,对吗?”
男人轻笑着侧头看向她:“是的,我答应过,不会离开我的小珍珠。”
细腻的皮肤隔着薄薄一层连衣裙贴在他身上,两条雪白的胳膊搭在肩头,少女在男人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说谎的人,要吞下一千根针哦!”
“害怕我食言?”他意识到了什么,握紧她的手臂轻轻一拉就将女孩抱在怀里,亮棕色的忧郁眼睛占据她全部视线:“想要我提前实践一部分承诺?”
“我没有安全感。”她温顺的抬起头,眸子深处藏着火光与疯狂。
温软印在唇间,白色窗帘被空调大力吹出的热风带得鼓动,椅子被仓促起身的人撞得翻到在地,带倒了一排玻璃器皿。他扫开写字台上的杂物将她放在上面坐着,少女微颤的睫毛像把扇子带起让人口干舌燥的涟漪。
“你会后悔的。”让她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男人用一种几近虔诚的目光仰视着女孩:“你将来一定会后悔,就算……”
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毫无章法撞在他嘴唇上,就在这时治疗室的门被人大力推开,寂静之后响起黑发少年揶揄的嘲讽:“哦呀?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