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穿过书籍上方看了眼趴在钢琴旁捣乱的少年,黑猫的既视感越来越浓重,他低下头翻了一页。
绿帽子这种东西,杀伤力不大,羞辱性极强,面对已经很有些不良风评的小伙子,成年男士内心有点矛盾。
你也不能说这小子打了什么坏主意,但是他一举一动也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就很欠揍。
试了一会儿没能掰下琴键的太宰治终于收回手想起礼貌问题。他坐到兰堂对面假假的问候了一句立刻进入正题:“吹雪,森先生要我过来问问你,休息得怎么样了?本来应该白天就登门拜访,但我觉得还是要等兰堂先生在家的时候问比较好。你觉得呢?”
春之歌停了下来,这次没有再续上:“休息到什么时候都不够。”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半年了?”沙发上的长发男人轻笑出声:“首领要让小吹雪去哪里。”
——随随便便就动我的人,这是什么意思?
危险的味道逐渐升腾,太宰治没神经似的大喇喇弯腰从茶几上拿了只苹果扔来扔去玩耍:“当然是治疗室喽,难道要让首领亲自去给成员们缝伤口取弹片?还是portafia上下能找出第三个医生?”
别开玩笑了,除了黑医,有正经出路的谁愿意进这破组织。
室内陷入寂静,很快琴键被人压了条胳膊上去发出杂乱的声音:“我可不想搬回去住,”矢田吹雪单手撑着额头垂下眼睑:“没有安全感。”
“当然啦~那么多蠢货盘踞的地方,换我也没办法放松。”少年咬了口苹果,声音含含糊糊:“你又没提出寿退社,一年里休了半年带薪年假,我~好~羡~慕~啊~”
这是首领的“让步”——人给了你,总还是你的,又不是辞职不干了,领着薪水歇够了当然该回来工作。
兰堂收起气势,耸耸肩膀看向少女:“你自己决定,总在家里待着也挺无聊的,别的地方又不能去,早晚跟着我进出就是。”
说是“看着办”,在场三人都知道这不是商量只是告知。只不过换了种比较体面,比较让人容易接受的口吻而已。
“知道了,既然森叔叔要求,我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她转过去背对着两个男人,双手用力砸在琴键上——fatesyphony,命运交响曲。
听完钢琴曲太宰治起身告辞离去,再不走兰堂先生就要动手揍人了。面对这位体术高手,大概能与少女打个平手的portafia新秀表示不愿意拿短处去碰别人的长处。
“时间过得真快。”信使离开后好一会儿男人才发出声音,琴凳被推开的嘈杂掩盖了纺织物摩挲的动静。少女扑进他怀里抬起头,楚楚可怜:“您还是不要我吗……”
“你还是个孩子。”他宽容的将她挪远了点:“这种事太过急功近利将来是会后悔的。”
兰堂露出温和而无奈的微笑:“我希望你看着我时眼睛里满溢的是爱意而不是呼救,谁会把向自己求救的孩子带到床上去呢?做这种事的人该被吊在门框上绞死。”
大手按在她头顶轻轻揉了一把:“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大人才能做的事,要等你长大了再教你。”
他将少女整个抱起来“放”到沙发柔软的扶手上坐好:“好了好了,昨天学的动词变位记住了么?”
转移话题的方式极似“作业写完了没”。
矢田吹雪:“……”
兰堂先生,您还是赶紧从portafia辞职随便找个学校进去当老师吧。凭借一己之力拉高整个组织师德水平的竟然是个外国人,您难道不会因为不够变态而无法与新首领融洽相处吗……
经过数天的心理准备,少女再次回到治疗室。无良医生还是那个无良医生,金发少女还是那个金发少女。
“吹雪~”爱丽丝跳下座位上前抱住她的胳膊扭来扭去,撅起来的小嘴嘟嘟囔囔念叨着对她的想念:“吹雪不在都没人陪我玩儿了!林太郎工作工作工作,一天到晚都在工作,讨厌!”
无论多少次都没办法理解森鸥外一人分饰两角自己嫌弃自己的操作,她也没花那个精力拯救胳膊:“太宰可以陪你玩,不要让他碰到就好。”
这句话招来三个“人”的意见。头一个不愿意的就是跟在她身后的太宰治:“我才不要和长不大的小不点儿玩过家家游戏!”
“他总是欺负我,揪我的头发,还拿我的蜡笔画可怕的东西!”爱丽丝都快哭了,小嘴撅得能挂个瓶子在上面。
至于森鸥外,仍旧拿出一副弱气的模样和稀泥:“哎呀,哎呀,你们不要吵了嘛。小吹雪回来了,当然有人陪爱丽丝玩耍么~”
“另外,我也需要一个秘书了呢。”
逐渐步入中年的男人露出神秘微笑:“不劳动者不得食,放在哪里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