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施傅兴听到她问:“夫君,你想要女儿还是儿子。”
施傅兴没有多想:“儿子。”
黑暗中,邬颜撇撇嘴:“重男轻女的思?想可要不得。”
“爹娘更喜欢儿子,若是儿子,说不定他们以后就不会再盯着你。”
这话不假,邬颜刚刚升起来的坏心情被抚平,其实她心里更想要个小姑娘,爱干净还听话,肯定比养小男孩轻松。
身后,施傅兴挪动身子,贴的更紧些,已经暖和过来的手放到尚未显怀的肚子上,摸了摸:“不管是什么,我?都喜欢。”
“啧,夫君变得嘴甜了。”
“是真情实意,不是善意的谎言。”
“哈哈哈……”
—
自从害喜之后,仿佛打开了一个奇怪开关,邬颜整天都不舒服。
几个月的小孩子尚未显怀,因此邬颜
一点儿也没有胖,反而因为害喜,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一大圈。
可把家里的两人急的不行。
一时间,施傅兴不仅不让邬颜走路,而且每天变着花儿似的从外面找吃的,只为了让她多吃几口。
好在四个月后,邬颜孕吐的情况逐渐好转,就像来时那般突然退场。
桂花十里飘香,这日,施傅兴散值回家,在院外遇上京城的驿使。
“施大人,这里有您的一封金城的信。”
施傅兴接过来,发现是小三爷寄回来的信。
他一边往院中走,一边将信拆开。
小三爷在春末离开,信件却在秋日迟迟寄来。这个时候的信息传递便是如此缓慢,施傅兴没有多想,打开后,目光落到里面螃蟹爬过的字,而后,面上的轻松表情被严肃所取代。
他似是不相信,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这一次终于可以确定——金城的县令是真的被流放了。
按照小三爷的说法,县令贪了许多税收的钱财,甚至几年前的朝廷赈灾,也被对方私吞下?一半。
对此施傅兴并不奇怪,他还记得自己当初被污蔑进衙门的事情,那时他便觉得,庚县令是个脑子不清楚的官。
贪污是被一个富商检举出来的,早不检举,晚不检举,偏偏在三皇子出事不久后站出来,这个时间点不得不让施傅兴多想。
不过这些与他无关,信上说,庚家一家人都被流放,庚双因为外嫁,没有受到牵连。
施傅兴看着“庚小姐未归”几个字,脚步一转,拿着信去书房,厚厚的信件压在大摞书籍下?,不见?天日。
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颜娘了。
施傅兴藏好书信,像往常一样去找邬颜。
八月的天,正午依旧热的知了惨叫。
前些日子,后院移栽了两棵枣树,枣树中间挂着一条秋千,邬颜正坐在上面,轻轻晃动。
她的腹部看不出弧度,秀发未挽,脸上的笑容和少女一般无二。
秋千旁边摆着一座小石桌,搁着波斯的紫葡萄,邬颜小口小口品尝,每吃一颗,眼睛就欢快地眯起,像得到鱼干的小猫。
施傅兴目光落到那双赤着的小脚上,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天气热,邬颜总爱将衣袖折起来,
露出白皙的双臂,尤其会趁他不在家的时间,赤脚在草地上走来走去。
前几次他没有撞见?,以为改掉了,现在看来,女人不仅不改,甚至变本加厉。
他沉下?脸,没有说话便走过去。
邬颜吃得开心,玩的投入,没有注意到施傅兴回来,直到来人已经站到面前,影子遮住头顶的太阳光,她才吓了一跳:“啊,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