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巍盯了好一会儿,洪霖以为他终于有点时尚感悟了,就听他道:“这是法袍吧。”
洪霖:“……”我跟你讲时尚,你跟我讲法袍???
不过她也知道,这位云隐门的天才就是这么个脑子,所以也不再跟他多说什么了,只收了手机开始帮忙。
后来连骐也来了,他叫人扛来了一个十八寸左右的木箱,箱子本身就很漂亮,泛着古典木质香。也不知是箱子本身重还是里面的东西重,这还是两个壮汉一起抬的。洪霖看得直咋舌,帮他登记的时候低声道:“连老板,你这扛什么来了?整箱黄金?”
“哪那么简单。”连骐轻笑一声,“刚从公盘里开出来的,你说是什么?”
“这么大!”洪霖懂了,“切好的?”
“擦都擦好了。”连骐回道,“不过我可一点没分割。熊老师前阵子开始找这种东西,几百万砸下去眼睛都不眨的,他肯定喜欢这个。这分量,够他拿去打好几套首饰了。”
洪霖听着,不由感叹:“哎,你懂我。”
连骐:“啊?”
接近六点,婚宴宾客全部到齐了。
邀请的人也不多,六桌,每桌标配六人,就这还是加上了薛锐和熊乐晨的位置才基本坐满的。六桌左右分开,中间留了一条足够宽敞的过道。过道上不仅铺了红底彩纹地毯,还在过道两边立起了整排的纱幕。纱幕墙是一块块纱幕组成的,高约两米五,从门口一直排列到宴会厅最前方的小舞台边上。大家都对这两排纱幕有点疑惑,但也没人去触碰。
而宴席最接近舞台的桌子之一——主桌上,没有父母。除了薛锐和熊乐晨的位置,另外四个位置分别是张弛、卢萍、白嘉礼和孟巍。
这个排布真是够乱的,有个世家的家主悄声问过云隐门的孟掌门,为什么主桌的位置这么安排。孟掌门还真知道,径直回道:“我儿和白嘉礼,是为了方便在婚礼上帮忙。另两个好像是之前救过熊先生的命,挺照顾他,就上了主桌。”
“啊,代替父母?”对方又低声问,“熊先生的亲生父母呢?”
“早没了,据说亲戚也早已疏远,他受重伤的时候连个问话的都没有。”孟掌门回道,“所以今天,他家里亲戚也一个没来。”
“那这些人的福缘可真浅。”对方摇头感叹,“熊先生因祸得福,眼看着就飞黄腾达、甚至踏上修行之道了,这些亲戚居然一个都沾不上光,可惜、可惜。”
孟掌门不接这话,只随口道:“薛先生也没有亲戚来参加,今晚在场的都算他们朋友,也甚是般配。”
“说到这个,熊先生好歹还知道来遖峯历,薛先生到底哪里来的?我竟没听说过姓薛的氏族。”对方低声地叹道,“别真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这些玩笑话很快就歇了,现场的灯光暗了下来。
这是仪式要开始的信号。正在低声说话的众人自觉安静来下,目光纷纷朝向了紧闭的宴会厅大门。
音乐在此刻响了起来,纯器乐,没人声,也不是经典或出名的那些古典乐。这乐曲的不是很欢快、明显喜庆的那种,而是带着飘渺的灵性,大气、又带着一种莫名的温柔感。听着这音乐,人们想到的不是热热闹闹成婚的小两口,而是天地间只有彼此的神仙眷侣。
这是薛锐亲手弹的主旋律,后来送到专业音乐人手里紧急编曲的。风格是薛锐钦点的,不过还没编到完全令他满意,时间已经不够了。现在这个版本,只能说对薛锐而言差强人意。
但这也足够惊艳在场所有宾客了。
随着音乐的进行,中间过道上忽然从门口到舞台,逐渐出现了百花白鸟、落英缤纷的景致。正是那两排纱幕墙,此刻变成了投影幕布,影射着唯美的动态画面。
此时,大门向内两侧打开了。
薛锐和熊乐晨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金底彩纹喜服,金冠金饰加身,灯光照耀下流光溢彩、耀眼非常。他们两手相携,缓缓踏上了通往舞台的地毯。
只有通道上的灯光亮着,在宾客们看来,他们像是走进了画里,走到了众人都触碰不到的仙境当中。唯有在他们前面几米外倒退走的摄影师,以及跟在他们后面、纱幕外两边的摄影团队,来来回回地、各种角度拍摄着,才会稍微唤回人们的神智。
人们也注意到,这两人走过的地方,部分带着轮子的纱幕正在被快速解锁移动。它们沿着宴会厅的墙边,按顺序被推到了舞台上。等薛锐和熊乐晨站上舞台,这些纱幕错落有致地拼在他们身后,整个背景都搭完了。
也是在这一刻,人们真正用肉眼、毫无遮挡地看到了两位新人身上的着装。
——只能说,比在纱幕后面看起来更贵气、耀眼。
没有主持人走上舞台,这个角色已经被彻底取消了。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居然是平时看着最高冷的薛锐张口说话了。
“感谢诸位来参加我与熊乐晨的婚礼。”薛锐并没带麦克风,说话的声音却传到了每个人的耳边,“我与熊乐晨结成伴侣,无父母之命,无媒妁之言。但有天地日月可鉴,有在坐宾朋可证,有过去未来可据。最重要的是,我们彼此也是此爱的证明。”
他说着,与熊乐晨齐齐转身,面对面。他们的眼睛里倒影着对方,薛锐将熊乐晨的手摁在自己心口,灵能涌动,言出法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