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茕茕:“嗯?”
纪寒灯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不用浪费钱为我挑选墓地和墓碑,把我装在一个普普通通的罐子里,放在你的床头,时时刻刻陪着你,好吗?”
许茕茕沉下脸:“少放屁,我比你大了六岁,要死也是我先死。我可没你那么省事,到时候你要帮我买最贵的墓碑,选最豪华的墓园,记得把我爸妈也一起接过去。”
纪寒灯弯起眼睛笑起来,他心爱的姐姐啊,总是如此天真,若她真的死了,他怎么可能还会活着呢?
他的表情慢慢回归平静,接着问:“如果我辞掉省城的工作,回县城发展,你会是什么反应?”
许茕茕冷声道:“我会砍死你,然后自杀。”
双双扔进乱葬岗得了。
纪寒灯笑起来:“不愧是我姐。”
许茕茕一字一顿:“纪寒灯,你是我的摇钱树,聚宝盆,我等着压榨你,掏空你,靠你实现财务自由,所以,你要一直往上爬,不准回头。”
在他人听来刻薄又势利的话语,到了纪寒灯耳中,却是无比甜蜜的情话与承诺。
纪寒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柔声说:“好。”
傻瓜。
真是傻瓜。许茕茕心想。
纪寒灯轻声细语:“姐,如果你实在不想去省城,那我就一个人先去努力工作,等挣够了在县城买房的钱,再回来陪你过安逸的生活,好不好?”
原来他已经做好了她不去省城的准备。
许茕茕没有说话。
“到时候,我争取将每个月的休息日调到一起,多攒几天回来见你,反正大学期间都是这么熬过来的,再熬一会儿也没关系的。未来我一定会用尽全力赚钱,请尽情压榨我吧,姐姐。”
纪寒灯弯着嘴角笑,眼底却悄然泛起了红。
许茕茕依旧没说话,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以为这样就不会被他发现她的眼泪浸湿了枕头。
纪寒灯盯着她微微颤动的肩膀,手指屈起,无意识地攥紧了床单,又缓缓松开,小心地抚平起皱的位置。
“那我去做早饭了。”他平静地说。
那天,许茕茕其实已经在心中想好了答案。
她做出了决定。
但她没有立刻告诉纪寒灯,而是准备认真酝酿一下措辞,再正式同他讲。
反正纪寒灯的假期还长,不着急回省城。
像往常一样,许茕茕总以为,他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
大年初一,许茕茕和纪寒灯上街溜达,挨个向邻居拜年,就连曾经和许茕茕干过架的李婶,在这一天见了面也会客客气气地互相道声新年好,昔日恩怨似乎不复存在,一片其乐融融。
姐弟俩空着手出的门,回家时却蹭了大包小包的瓜子,干果,云片糕。
大年初二,许茕茕和纪寒灯去了雪粒镇初中,在操场荡了会儿秋千,又去了已经搬空的教室,许茕茕捡起地上的半根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两人的名字,以及大大的恭喜发财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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