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纪寒灯对她的依恋,也总会消退的。
许茕茕望着被她整理得井井有条的货架,轻声附和:“是啊,安安稳稳才是最好的。”
“而且,能跟喜欢的人一起待在小镇上安稳度过一生,是莫大的幸福。”沐煦语气意味深长,“喜欢的人,是支柱,是救赎,是良药。”
许茕茕愣了愣。
喜欢的人?谁?
李婶的侄女?还是,她?
不,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
“原来沐煦哥有喜欢的人啊。”许茕茕咳了咳。
好奇归好奇,他不主动说,她也不会追着问。
“难道茕茕没有喜欢的人吗?”沐煦笑着问。
怎么样才算喜欢上一个人?
虽然许茕茕并没有谈过恋爱,但她看过书,看过电影,看过身边人的例子。
喜欢,是一看见他就会紧张,慌乱,心动,但还是忍不住想天天见到他,总是想触碰他,亲近他。
脑子里忽然闪过纪寒灯那张脸。
每次被他压在床上、攥进怀里的时候,她确实紧张又慌乱。只不过是被吓的。
那个小畜生。
许茕茕咬着牙,怒气涌上心头,已然忘了回答沐煦的问题。
沐煦在一旁静静打量着许茕茕,看她一会儿陷入沉思,一会儿怒气冲冲,眉头皱起又展开,气着气着,嘴边又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似乎已经很久没从她脸上见到这么鲜活灵动的表情了。自从父母离世,许茕茕身上就总是透着颓丧和疲惫,尽管她在外人面前很少表现出来,可眼神无法骗人。现在,她又重新有了活力。
人不能永远深陷于悲伤,总要走出来。
前些年沐山在狱中病逝,被病痛折磨成了皮包骨头,死得孤孤单单,没有留下半句遗言。沐煦从没有去探视过沐山,他以为这样就能摆脱父亲带来的阴影,可每当有人称呼他为沐老板,夸他把杂货铺经营得风生水起,沐煦都会恍惚觉得,父亲并没有死去,而是附到了他身上。
多么可怕。
还好,他不是孤单一人。
他和父亲不一样,他是光明的,有人陪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