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赶上了过年,今天的车费贵得吓人,平时十多块钱,这个黑心的司机居然要五十。
看得出来小伙子家庭条件应该是不太好,听到这个价格直接发飙了,语气中都是要干架的意思,说自己去的时候才三十。
我也觉得出租车司机有点过分了,过年归过年,你多收点在情理之中,但你收得也太多了。
在我和耿耿姐也开口说话后,司机妥协了,想必在他眼里,我们三个都是一伙的,而地点又是在小伙的老家,村民们如果被惊动了,帮我们也不会帮他。
收了三十块钱后,司机掉头就离开了,临走之前还摇下车窗骂骂咧咧了一阵。
小伙气不过,就要去追车打人,耿耿姐拦住了他,“这个司机面色发黑,印堂灰暗,大年初一的喜气都压不住他的丧气,如果我没看错,今年秋天他压了一个黄大仙,结果不仅没有赔礼安葬,反而扒皮卖钱,如今人家已经找上来了。”
“回去的路上他肯定会翻车,至于人能不能活下来就是未知数了。”耿耿姐望着司机驱车离开的背影说道。
“真的吗?姐姐你真的是太神了!”小伙子称赞道,但我从他的眼神中分明看到了两个字,不信。
耿耿姐没有发现小伙的表情,我估计就算发现了她也不会在意,很多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像这种断卦,除非让不信的人亲眼目睹,不然你说破大天人家该不信还是不信。
“这是你家吗?”我指着马路边的一个红砖房问道。
“对对对,光顾着和他生气了,你们快进屋。”小伙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农村如今除非是不住人了,不然都会给房子贴上瓷砖,冲冲门面,看来小伙子家确实不富裕。
我和耿耿姐跟在他的身后,穿过院子,进了屋,屋子里面一口以前才有的那种小炉子还在烧着煤块,但已经要趴架了,他快速填了几铲子煤。
屋子里面的装修也很简谱,地面还是水泥的,但扫得纤尘不染,这小伙也是个干净人。
灶台旁边整齐地码着一溜劈好的干柴,东西两个屋子的木门上贴着崭新的福字,棚顶的塑料布一看就是新换的,这种陈设让我想到了我家农村的老房子。
可别小看这种老砖房,虽然没有暖气管,但灶坑连着火墙,小炉子再一烧起来,相当暖和,一般的楼房温度都比不上人家,毕竟物业可不会给你尽心取暖。
填好了炉子,他引着我们进了一侧的屋子,门打开,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个温馨的卧室。
窗户外面扣了塑料纸,虽然看不清风景,但采光很好,地下的立柜和炕上的柜子相连,上面贴着一些动画人物写真,炕上的炕席擦得溜干净。
这铺炕上躺着一个人,女人,年龄和小伙差不多,长头发披散着,发质有点干枯,她的身子几乎都隐藏在被子下面,只露出一个脑袋,大眼睛盯着我们看,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
但我觉得她的脸色很不好,至少营养没跟上去,因为她的脸颊都开始向下凹陷了,眼眶也有些发青,如果不是过去有几分姿色,现在起码七分像鬼。
从被子上的隆起来看,她应该是怀孕了,而且月份已经不少。
她躺的位置是炕头,我站得位置离炕还有两三米都能感觉到热气扑脸,也不知道她怎么受得了热。
“这是你老婆吗?人家怀孕了可要好好照顾啊,都给饿瘦了。”我说道。
小伙一张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炕上的女孩也一脸的尴尬。
我懵逼了,大哥至于吗,你们孩子都有了,还有啥不好意思的。
“哥们,这不是我媳妇,她是我妹妹,她这不是……唉!她还是大姑娘呢。”小伙说着说着一拳砸在了火墙上,整面墙都忽闪了一下。
我愣了,这信息量有点大啊,兄妹?还没破身子就怀上了,何等操作?
“别在这儿丢人,应该是鬼胎。”耿耿姐发现我的脸色古怪,很不客气地一脚踢在了我的屁股上。
“啊?”我挠了挠头,鬼胎?啥意思?
耿耿姐也没有和我解释的意思,径直走到炕边坐下,对女孩说道:“小妹妹你别怕,我给你看看。”
女孩点了点头,从被窝里伸出了一只手。
那只手真白啊,白得发灰,手腕向上的胳膊更白,耿耿姐都没她白。
小伙眉头紧皱,叹了口气,掏出一盒林海灵芝,想要递给我一支,表情又带着犹豫。
我知道他是怕我嫌弃烟不好,也不犹豫,直接接了过来,摸出火机点燃。
他对我投来一个友善的笑容,有的时候,男人之间的友情就是这么简单。,